“踏踏……”
脚步声在地牢中回荡。
扈成点起门前的一盏油灯,并将其取下,随即举着油灯领着祝彪向里走去。
然而走得近了,扈成和祝彪二人便听到轻微的呼噜声。
扈成心中一惊,油灯一扫,便见一个人影侧躺在地上。
这身形,这衣服,最重要的是这个头……
绝对没错,此时睡在地牢之中的便是矮脚虎王英!
然而扈成却彻底闹不明白了,这王英是如何进入这地牢的?
王英仿佛听到动静一般,转过身,眯着惺忪的眼睛,瞅了瞅有些迷茫的扈成,嘴里没好气道:
“别吵着爷爷我睡觉!”
旁边的祝彪笑了,指着依旧躺在地上的王英,冲着扈成说道:
“扈成兄,这便是那王矮虎啊,个头也就比矮冬瓜好点嘛!”
“不管怎么说,希望你今天让小弟将此人提走。”
然而王英翻起身道,“你这厮又是个什么玩意儿,竟在这里叫嚣!”
“砰!”
祝彪一脚踢在牢门的栏杆上,震得牢房顶上灰尘直下。
“咳咳咳……”王英捂着口鼻,嘴里不住干咳。
祝彪咧嘴笑道:
“你这矮子只需记住,小爷我是能随时收拾你的人便可!”
“若你安分些便罢,若是不安分,路上我不介意让你尝尝小爷的手段!”
王英瞪着眼睛,敢怒不敢言。
祝彪哈哈大笑,便随扈成走出地牢。
只不过扈成离开之前,扭头瞥了王英一眼,却见王英眼神里哪还有愤怒,而是一片平静。
扈成顿时心中了然。
原来方才的一切,都是王英演戏给祝彪看的。
此时在扈成心中,王英是个能屈能伸、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豪杰形象。
扈成叹道:不愧是梁山好汉!
大门重新关上,地牢再次陷入昏暗,只有几缕微光射进来。
“嘭!”
王英一拳捶在地上。
这狗.日的祝彪,竟敢调戏我的身高!
我王英决定了,不踏平他祝家庄,便将姓倒过来写!
不过有一说一,王英差点误了时辰。
原来一炷香前,王英回扈家庄迟了,等到了庄外,便看到几十个穿着穿着黄背心,上面写着个“祝”字的汉子。
看到这些人,王英便明白祝家庄的人已经来了。
于是他立刻再用土遁术,潜行到了地牢中,并装成睡觉的样子。
果然,不到半炷香,扈成和祝彪二人便进入了地牢。
只不过王英方才看到扈成的表情,倒让他知道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那就是,扈成竟然没猜到他王英会在地牢。
扈成不知道,那么便意味着扈三娘昨夜并没有将自己会土遁术一事告知别人。
“三娘……”王英不禁喃喃念道。
……
地牢大门再次打开,这次来的是昨晚的两个看守他的庄客。
只见庄客甲和庄客乙,向王英抱了抱拳,然后打开牢门,将王英挂上锁链,押出地牢。
这两个人昨晚见识了神物,知道王英与扈三娘的未来,自然不敢怠慢。
不过王英却在心里悄悄分析起来,比如这两个庄客应该也姓扈,而且颇受扈太公和扈成的重视,否则扈成不会让他二人负责押送。
两个庄客领着王英到了一个囚车前,将王英锁了进去。
王英屁股刚坐下,便看到扈成和祝彪两个人都骑着马出来。
“三娘呢?”
王英看向扈成,只可惜他不能直接询问。
扈成注意到王英的眼神,但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哎,可恶的祝彪。
王英和扈成扈太公昨晚商议的计划是王英被扈三娘亲自送到祝家庄门外。
这样路上王英还有机会,和扈三娘加深加深感情。
然而没想到的是,今日祝彪这厮竟然特意跑来提人!
于是,祝彪再次上了王英心里的必杀名单。
王英蹲坐在囚车之内。
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前方。
前方,祝彪和扈成各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正在闲聊。
聊着聊着,祝彪竟开始询问婚期,扈成打了个哈哈搪塞过去。
然而祝彪犹不死心,称双方正值适婚年龄,父亲祝朝奉也希望双方早日完婚。
扈成只能说父亲扈太公疼扈三娘,舍不得三娘那么早出嫁。
愤怒,使王英质壁分离。
这个祝彪,第三次上了王英的必杀名单。
……
半个时辰后,祝彪和扈成带着人终于到了祝家庄的后门之外。
“扈成兄,时候也不早了,不若在我祝家庄吃个午饭?”祝彪诚恳道。
然而扈成摇头道,“不了,庄子还有不少事,等着我去处理,下次吧。”
祝彪闻言,也不好再劝,于是抱拳一礼,随即二人分别。
见扈成离去,祝彪便叫开了大门,就在这时,另一拨人也赶来此处。
这么巧吗?
王英看着骑在马上的病尉迟孙立,有些想笑。
而孙立等人也看到了王英,但只能装作不知。
祝彪自然是不认识孙立的,但他见着孙立前方的旗号上写着八个大字——“登州兵马提辖孙立”,便不敢小觑。
于是祝彪高声问道,“不知登州提辖来祝家庄有何要事?”
孙立也不认识祝彪,但见到祝彪像个汉子,料定他是祝家庄核心人物,便抱拳道:
“我乃栾廷玉的师弟,听闻他在这庄上教授武艺,特来探望。”
听孙立这样说,祝彪自然不敢怠慢,于是便押着王英先回庄内。
等进了庄,祝彪先派人将王英押到大牢,与杨林、黄信、秦明、邓飞等人一起关押。
随后祝彪便迈入大厅,向正在和两位哥哥说话的栾廷玉禀告道:
“栾师傅,庄外来了个登州提辖孙立,说是恁的旧识,赶来相望。”
栾廷玉顿时疑惑起来道:
“这孙提辖是我弟兄,自幼便与我同师学艺,今日不知为何到此?”
于是栾廷玉便让人开了庄们门,放下吊桥,自己带了二十多个庄客,出来迎接。
庄门之外,栾廷玉与孙立见了礼,但他并没有邀请孙立进祝家庄。
只见栾廷玉问道:“贤弟在登州把守,如何来到这独龙山?”
孙立笑着答道:
“总兵府下了文书,调我来郓州把守城池,提放梁山泊强寇。”
“顺道经过时,闻知仁兄在这祝家庄落脚,特来探望。”
“本来准备从前门来,因见村口庄前都屯了许多军马,不好冲突。”
“因此特地寻觅了村里人,从小路问清楚庄子位置后,来拜见仁兄。”
听到孙立这样说,栾廷玉有些高兴,便向孙立等人解释道:
“主要是这些日子,祝家庄与梁山泊强寇连日厮杀,因此前门驻了许多人马。”
“不过我等已擒获他几个头领在庄里,只要捉了那贼首宋江,便一并解送到官府。”
“今日幸得贤弟来这里镇守,正如锦上添花、旱苗得雨,何愁大事不成?”
栾廷玉,开始入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