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兄弟,今天回来这么早?”王英手张在嘴边,大声喊道。
鸭嘴滩边,一艘大船停靠在岸。
混江龙李俊从船上跳了下来,冲王英笑道:
“这水军练了有三个多月,儿郎们都已熟练,再加上如今天已渐秋,往后不需要练到天黑了。”
王英点点头,便拉着李俊到了岸上的一处草亭里。
“贤兄辛苦了,小弟已经准备好酒菜,正欲和哥哥饮上几杯。”
王英伸手,指着亭内石桌上的几盘菜道。
李俊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此时闻见菜香,不禁食欲大动。
于是他三步作两步,来到石凳上坐下,瞧了酒菜一眼,惊喜道,“好菜!”
说罢,便抱起桌上的一颗猪头便啃。
王英也落座,先给李俊的碗里满上酒,再给自己倒上一碗,便夹一块脆皮鸭放在嘴里咀嚼。
脆皮鸭越脆,吃在嘴里越香,真香啊。
同样。
此前王英还对狗头军师吴用将自己调到这鸭嘴滩不爽,但现在也要说一声“真香”。
自从调到这鸭嘴滩后,王英便和开酒店的朱贵一样,等闲不入宛子城。
只有聚义厅里有大事讨论,或者因为大事而开宴席,王英才能白天上山。
否则,只能在晚上睡觉时,方能回宛子城。
然而这几个月,山寨里一直没有大事,所以他白天一直待在鸭嘴滩。
不过上山也麻烦,正巧这鸭嘴滩有草房,于是他便简单收拾了一下,作为自己的临时住所。
只过了几日,王英便找到了新的乐趣。
那便是马麟做好了战船,李俊开始在水泊里操练水军。
李俊每天都要在鸭嘴滩停船,正好给了王英接触李俊的机会。
此前因为开宴会时,王英总找李俊喝酒,二人已经熟络,但那是大宴会、人多眼杂,熟归熟,但亲近算不上。
可是现在呢?
王英和李俊两个人,最多再加上离得不远,偶尔开窜门的郑天寿,他们在这小亭里,喝酒聊天,吹牛打屁,关系能不亲近嘛。
所以王英如今打心眼里感谢吴用,感谢他给自己抱上李俊大腿的机会。
结交李俊的方式有很多,但李俊最喜的便是这猪头肉,所以得知李俊的喜好以后,王英便隔三差五的给李俊整点儿。
王英眯着眼睛,饮罢碗中的酒,却听到啃了半块猪头肉的李俊发出一声叹息。
“哎~”
“怎么啦,是猪头不好吃,还是这酒不好喝啦?”
王英看了眼桌上的酒菜,虽然猪头肉才吃了一半,但酒坛里的酒,反倒被李俊喝了一大半。
“王英贤弟,哥哥我郁闷呐。”李俊两颊酡红,带着五分醉意,拍着石桌道。
然而听到李俊此言,王英眼睛一亮。
什么叫交心,这才叫交心。
吹牛打屁有什么意思,咱就是想听听你的烦心事。
于是王英又给李俊倒上一碗酒道:
“兄长再喝一碗,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嘛,叫一醉解千愁,若是看得起兄弟,有什么烦恼不妨跟兄弟说说。”
“咕噜噜~”
李俊端着碗,将酒灌进嘴里,接着擦了一下嘴道:“贤弟,不瞒你说,其实哥哥我是寂寞啊。”
寂寞?
李俊因为寂寞才烦恼?
王英听罢,便问道:“兄长可是想女人了?”
谁料王英此话刚出口,李俊便瞪着眼睛道:
“我等好汉怎会因为娘们烦恼,再说我又不是没婆娘,其实……其实我是想我那两个弟兄啊。”
“弟兄?”王英奇道,“兄长莫非说的是童威童猛?”王英探问道。
李俊是揭阳岭的第一霸,可与李俊算是体己之人的不多。
童威童猛二人一直跟着李俊混,所以他们与李俊的关系非比寻常。
李俊的好兄弟首先是他二人,之后才是在揭阳岭开黑店的李立。
不过,大家都在梁山泊,又不是隔着十万八千里,有何思念的呢?
李俊看出王英的困惑,解释道,“我上次同童威童猛喝酒,还是一个月前,自从童氏兄弟跟着我,他们与我还是头回分开这么久。”
“你是不知道,当时他二人可与我倒了好一番苦水,只因吴军师安排他们在梁山泊西边开店。”
王英又给李俊倒上一碗酒,笑道:
“兄长说的这是什么话,军师让他俩开店收集情报,这份差事清闲啊,比你每天风吹日晒练兵要快活多了吧,再说李立不也被军师弄去开店了嘛。”
然而李俊却摇头道:“兄弟你又有所不知,童氏兄弟与李立不同。”
“虽然李立被军师安排在南边开店,但开店这本就是李立的老本行啊。”
“可童氏兄弟常年与我在江上讨生活,他俩哪会开店啊。”
李俊这么一说,的确在理,王英也不由认同。
催命判官李立的黑店,差点要了宋江的命,开店这种事,李立的确在行。
所以狗头军师吴用如今让李立在南边开店,也算是人尽其才。
而童威童猛二人……王英猛得想起他二人的绰号。
出洞蛟童威!
翻江蜃童猛!
这绰号一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