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还没完事就出去?我白替你杀人么?”他又恶流地瞥了满脸胀红的愤怒到极致的小马驹,“这是你跟靳明瑧的儿子,对吧?那让他在这里好好看着,学习学习两姓学,反正他迟早要学的,我这个当叔叔的免费亲自传授,他该知足了。撄”
“祁砚,你发什么酒疯?我说了,你给我出去!”
闵敏咬牙,声音更厉了几分。
即便她再恶毒再卑鄙,也绝不会当着孩子的面最如此下流龌龊的事,小马驹虽说不是她的亲生骨肉,可这也是她姐姐的儿子,更何况这三年的朝夕相处,她早已把他当成了亲儿子。
但,这个男人酒兴上头,光秃着腚又强行按住床上的女人挺身而上,身后小孩愤怒地紧捏着拳头,抡起地毯上的皮鞋就猛打在男人结实的腰臀上,“你放开我妈妈!混蛋,你放开我妈妈!”
他猛地一回身,一手挥掉了小马驹手上的皮鞋,怒红的双眼暴突可怖,“小崽子,你特么给我老实点!小心我弄不死你!”
闵敏知道祁砚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不把他伺候尽兴了,他是不会走的,可这家里也就只有他们母子和一个女佣人三个人,哪有本事对付得了这个强壮的男人?
赶不走这个男人,也斗不过他,更不能报警把这丑事宣扬出去。
为今之计,只能先让小马驹离开。
闵敏硬着头皮,对孩子说,“小马驹,你出去,妈妈跟祁叔叔有事商量。”
小马驹努了努唇,发红的眸子紧盯着闵敏,盯得闵敏无处闪躲偿,
“你不是就只喜欢爸爸一个人吗?你不是要留在大宅子里吗?你现在这样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爸爸还能回心转意吗?”
孩子干净纯粹的声音那样的犀利,就仿佛能揭开她的一切丑恶。
“大人的事你懂什么?你爸他不是已经有秦湛蓝了么?还把那个女人接回家了吗?”
小马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妈妈好虚伪,爸爸喜欢哪个就分的清清楚楚的,也说的清清楚楚的,毫不含糊,可她一边想要霸占爸爸,又一边和别的男人睡觉!
“吵什么吵?还特么让不让人做得愉快了?”祁砚反手就是一巴掌摔向小马驹,“不看就特么给老子滚!”
响亮的耳光声充斥了整个屋子,吓得闵敏心惊胆颤,小马驹有时候是很调皮捣蛋,可他再做出令人讨厌的事,他们都没舍得碰孩子一下!
现在,祁砚却动手打了她的儿子,那一记耳光声仿佛让闵敏也觉得皮开肉绽的疼。
小马驹没有哭,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却是咬紧了牙口,愤恨憎恶地瞪着祁砚。
“你再瞪,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现在,闵敏终于知道,像祁砚这样曾在黑道上混的男人并非什么良人善茬!
闵敏愤怒地裹着被子跳下床,挡在了祁砚面前。
小马驹眸子因为吃惊又睁了睁,妈妈居然是能走的?那么说来,她坐在轮椅上都是装的?
这个妈妈,真的让他好陌生!
他又看着自己的妈妈挽住了他抬起的胳膊,轻轻撒着声娇,“你跟孩子动什么气?他才九岁!”
是的,他才九岁,可太爷爷从小就教育他,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他才不会对这个混蛋男人低头,伸出手一拳头就朝他裆下揍去,可惜,那小小的拳头一下就被截住了。
虽说祁砚喝了不少酒,但对付一个小孩子轻而易举,他狠狠拧着他的小胳膊,青筋暴跳道,“你这小崽子,是不是真活腻了?”
“你敢动我试试看?我爸爸爷爷他们不会放过你!”
小马驹昂着脸,尽管手腕被这个坏人拧得吃痛,却硬是没吭一声,仍旧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这让男人更为恼火,一张脸也因为怒火而变得狰狞。
闵敏生怕祁砚真动手把孩子给伤了,一咬唇,甩手就给小马驹一巴掌,下了不小的力道,打得她手掌震麻,横眉怒目大喝一声,“给我滚出去!听到了没?”
被闵敏这么一喝,倔强的泪水在眸眶里打着转。
爸爸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能轻易掉眼泪。
小男孩坚强地擦了擦微湿的眼角,用力吸了吸鼻子,对闵敏也大吼了一通,“为什么你会是我的妈妈?我再也不要当你的儿子了!”
说罢,他掉头就跑了出去。
闵敏看着那小小的背影用力跑出去的那刻,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这样的锥心之痛,比今天看到靳明臻舍身救秦湛蓝那刻过之无不及!
闵敏把无奈放在心底,原谅妈妈,妈妈只是不想让你受到更大的伤害!
闵敏来不及难受,男人将她推倒在床,粗莽的身躯就压了上来。
——
那一夜醉酒的祁砚睡在了她的枕边,而她一夜无眠,心里一直在担心着小马驹,可是男人的胳膊压在她的肚子上,别说去看一下小马驹,连动一动身子都难。
第二天,天蒙蒙亮。
祁砚一离开,她披了睡衣,都没坐轮椅,慌不迭地去了小马驹的房间,但一打开门却发现床上空空,在他房间找了一圈,也找不到他人,而且书桌上被收拾一空,他的书包也不在了。
他这是去上学了?可现在还没到上学的时间啊。
她急匆匆跑下楼,佣人小月已在厨房准备早餐,她着急问道,“见到小少爷了吗?”
听到闵敏的声音,小月忙回头去看,“这个时候小少爷还在睡——”
话到半句,就见到站在眼前的闵敏,没错,眼睛没花,是站着的,不是坐在轮椅上的,手中的铁勺子啪的一声就砸在了瓷砖地面上。
闵敏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忘了坐轮椅出来,真是大意了,这个小月毕竟是从靳宅出来的,很可能会出卖她,就像以前的那个晓晓一样。
小月哆哆嗦嗦道歉,弯腰欲把地上的勺子捡起来,闵敏一俯身,率先把勺子捡起来交到她手里,“小月,要在这个家里做得长,有时候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二少爷那里,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要有分寸。知道么?”
“知道了。知道了。”下月吓得忙低头道,“我今天什么都没看到。”
提点完这个佣人,闵敏马上回房给小马驹打电话。
她给他买了一部手表手机,除了洗澡,他一般不离身,可她把手机都快打爆了,都无人接听,她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还在跟她闹脾气?
立马换了套衣服,让司机带着她出去找小马驹,可是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他的学校,平时带他去的店里,都没有他的踪影。
小马驹还能去哪呢?
难道去了靳家吗?
闵敏暗暗咬牙,这可糟了,万一小马驹真的回了靳家,还把她的事告诉靳明瑧,那她精心策划的这一切都毁了。
可再一想,小马驹应该还没回靳家,要是回了,靳明瑧必定已过来找她算账了。
不行,不能这么被动!
忽然,想起小马驹戴的手表上有GPS定位功能,她赶忙打开了手机上的app,准确定位到他所在的位置。
对司机命令一声,“去圣保禄医院。”
果然,小马驹去找靳明瑧了。
这个点,靳明瑧应该还没去上班,她一定要赶在小马驹碰上靳明瑧之前见到他!
——
圣保禄医院。
小马驹没有去爸爸的办公室,他知道爸爸这会儿还没来上班,肚子饿了,便去医院旁的永和豆浆买了一杯热豆浆,走了好几小时的路,才走到这里,腿都走酸了,他便坐在医院门口的一株雪松下等着爸爸来。
一辆汽车忽然停在了脚跟前,车门打开。
闵敏便看到他没精打采的坐在那儿,一双冻得通红的小手紧紧捂着豆浆杯。
还好,被他先找到了,她的担心终于消散。
小马驹似乎也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他,抬起脸来,目光对视上了坐在车里的闵敏。
在看到他脸上一左一右的微微泛红的巴掌印,那种揪心的痛感再次袭来,“小马驹……”
一声轻轻的呼唤,便让她的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
“我不要看到你!”
“你是妈妈的儿子呀,妈妈来接你回家了。”泪水如开了闸的水龙头一般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