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爸不会喊我回家吃饭,我妈也不会拿着两罐旺仔牛奶在楼下等我。秦湛蓝,以后别拿我父母开玩笑!”
湛蓝咬了咬唇,看着他异常青黑的脸,表示认可地点点头,以后给她一百个胆,也不敢拿他父母开玩笑了。
后头有一个中年妇女为湛蓝出头,一听就是东北口音,“小伙子,你别怨你媳妇儿,你媳妇儿的肩膀都给你个大老爷们枕了整整三个小时了,你还有啥好怨的。这么好的媳妇儿要好好珍惜,别为一点小事斗嘴。”
“滚犊子!撄”
后面那中年妇女皱了皱眉,见这男人的气势,也不敢再多说话。
湛蓝同样吃惊,吞了吞口水。靳医生,你这么有形象的人用这么地道的东北话爆粗口真的好吗?
隔壁有小朋友,拉着妈妈的衣角问,“妈妈,滚犊子是什么意思?”
那小朋友的妈妈颇为难的解释,“嗯……滚犊子,就是……再见的意思,东北的方言。偿”
有美丽的空姐走到走道中央,嗓音甜美,“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真挚地感谢你们乘坐XX航空的XX飞机……”
说罢,那小朋友迫不及待的跟美丽的空姐挥手,“漂亮阿姨,滚犊子。”
空姐蒙了。
这现学现卖的本领,真是让人咂舌,小朋友的妈妈急忙捂住他的嘴,尴尬地笑。
湛蓝也学着那小朋友拉了拉靳明臻名贵的西服一角,干干地笑说:“老公,你要打要骂,咱下了飞机成么,教坏小朋友,影响下一代就不好拉。”
她心中想着,幸好此次没把小马驹带来,把这句话学会了,肯定以后一口一个滚犊子。
在湛蓝的温情攻势下,靳明臻的脸色才转好一点。
通过专属Vip通道,两人从机场出来,直接抵达了云顶度假山庄。
早前云顶度假山庄还是以旅游为主打从而带动家辉婚纱城集团旗下酒店、商场、婚纱摄影连锁机构等的大型度假村。
自08年金融风暴席卷岚城后,家辉婚纱城集团面临破产,被靳氏集团收购下来,保留了原来的度假项目,还斥资上亿元建造婚庆主题景点,大受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恋人们欢迎。
这虽是靳氏旗下的产业,湛蓝却是第一次来,还是被靳明臻“绑架”来的。
靳明臻这个人看上去除了对医学事业和小马驹上心之外,对其他的都很漠然,怎么就想到要拍婚纱照了?
天要下红雨了吧?
靳明臻安排了最好的山景房,从偌大的玻璃窗放眼望去,有青黛远山,有各色供拍婚纱照的花圃,还有天然温泉,梦幻主题亲子游乐园,难怪那么多有钱人非得来这里拍婚纱照,在拍照的同时,享受美妙的度假,何乐不为?
看着这么惬意的环境,她有点跃跃欲试。
靳明臻从卫生间洗了个冷水脸出来,看见秦湛蓝站在窗户前,像个天真的孩童般巴巴趴在玻璃窗前,眺望着远方的深山。
晌午的阳光明媚,映在湛蓝的双肩上,有凉快的风吹进来,清新的山风,吹在她的身上,她柔软薄质的长款针织衫下摆与她柔顺的长发一起在风里轻轻飞舞,缠.绵。
感受到目光的打量,湛蓝募得回过脸来,她挽起唇,温柔得如这大山的清风一般,“你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看什么?
你在看风景,而我在看认真看风景的你。
靳明臻微微一晃神,并没正面回答,只道,“我们下去吃午饭。”
湛蓝应了一声,简单收拾过后,跟靳明臻下去觅食。
靳二少亲自大驾光临,云顶度假山庄的经理自然不敢怠慢,在二人吃过午饭后,就指派了一流摄影师团队,带领他们去最高档的婚纱店试婚纱。
一尘不染的橱窗前,一件件陈列有致的婚纱,或白或艳,件件美得惊心动魄。
募得,想起了母亲在她临行前说的话,一个女人啊一生一定要一次白白的婚纱,照一张美美的婚纱照。一件婚纱,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一张婚纱照,除了想留住自己的美丽,还想证明自己选对了人。
可这身边的人,是对的人吗?
望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婚纱愣怔之际,那个男人已去帮她挑婚纱去了。
“这件,给她试试看。”
靳明臻指着橱窗里那件十分有贵族气息的白色婚纱,告诉店员。
店员有礼貌地说了声,“这件应该很合适靳太太的。”
他的眼光一向高准,自然是不用质疑的,只是好歹也问下她的意见啊,那件婚纱是抹胸款式,而她这胸围,太暴露了吧。
心里挺别扭的,正想说些什么,背后一道尖细的女声划过耳边,强势得很,“那件婚纱我要了。”
她回过身去,就看到了穿着洋气彩纱的秦心漪,而与她比肩而立的男人正是肖韵琛,他穿着与她相同色系的亮色西装,十分和谐。
湛蓝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们怎么也来这里?
靳明臻知道吗?她下意识地朝靳明臻打量过去,靳明臻耸下眉尖,显然也是不晓得的。
秦心漪是昨天就抵达云顶山庄的,已经拍了三套婚纱照了,过来这里换第四套行头时,居然碰上了秦湛蓝?
她提着婚纱下摆,踩着高跟鞋笃笃地快步走过去,对女店员说,“那件多少钱,我买了。”
“肖太太,这……”女店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位肖太太已经把五套婚纱都选好了啊,怎么又要买了?而且这件婚纱是靳二少先看中的。女店员看看肖太太,又看看靳明臻。
“什么这啊那的?顾客是上帝知道吗?我花钱买你的,又不是抢你的。”
秦心漪不悦地动起怒来,又催促着肖韵琛去把她钱包拿过来,她要立即刷卡付钱。
肖韵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湛蓝,他们是来度假还是拍婚纱照?呵……当然是后者,否则试婚纱干嘛?
见肖韵琛不作为,秦心漪脸色更糟,“阿琛,你杵那做什么?赶紧去把我的包拿出来。”
她不分场合时间的大小姐脾气,总是让肖韵琛有些下不来台。
肖韵琛脸色尴尬一下,湛蓝也死死盯着肖韵琛,清亮的眸中是深深的讥诮。
小白脸这份工也不是好做的呢。
肖韵琛怎么不明白湛蓝眼中意味,他按捺住心中的怒意,转身去了化妆间帮秦心漪拿包。
嗯,十分敬业的小白脸。湛蓝看着他的背影,如此想着。
自打肖韵琛进来后,秦湛蓝的视线就围着那个男人转,又把他这个正牌老公当摆设。
他悠闲地从橱窗那踱步到湛蓝身边,搂住了她的肩膀,掌心之下力道愈发收紧,让湛蓝吃痛蹙眉,她仰脸,触目之下,这人眼光中皆是咄咄逼人的警告。这份警告,她懂,无非是她多瞧那个一眼,也是不被允许的。
这时,肖韵琛拿着女式的皮夹过来,蛇皮的蓝绿纹皮夹,一如秦心漪这个人的个性一样,妖娆高调。
从小到大,但凡她看上的裙子,毛绒玩具,哪怕报考的学校,乃至父爱,和男人,都被她抢走了,她都忍了,总觉得但凡能被抢走的,也许也是不属于自己的,可她现在又想抢她的婚纱,向来不愿跟她发生争执的湛蓝,平生第一次有想抢过来的冲动。
若问她原因,大概是每回只要有靳明臻在场,总不会让她占了下风。
她想这一回,靳明臻依然能发挥护身符的作用。
她看了一眼橱窗里那件洁白的婚纱,即便是自己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