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样的思想,何长生进了监狱特意安排的审讯室,当时已被剃成秃瓢的郝伟带着手铐脚镣出现在他的面前脸上居然还带着无所谓的笑容,其人性之丑陋足可见一斑。
坐到对面狱警将郝伟的双手靠在铁质的靠手上,奇怪的是这次居然没有看守在场,狱警都退了出去。这位“自认为临江市倒霉的记者”却没有意识到这次采访将成为他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而眼前这名犯人将会让他明白犯罪和人性之间所存在的必然联系,这也为他日后更加彻底的理解“犯罪”二字打下了基础。
他道:“我要的东西带来了?”上斤团血。
在接受采访前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记者必须带一包“三五烟”,摸出香烟放在他面前,他用可以活动的右手掏出香烟点了一支道:“你的工作证呢?”
何长生掏出了工作证,他仔细看了看丢还道:“马社长还好吧?”
“嗯,反正没什么大毛病。”
“呵呵,老头儿可会保养了,看见他代我问好。”
年轻的记者心中怒火“越烧越旺”,这简直就是在拿人消遣,或许再这些有钱人的眼中,别人都是一宗能用钱来衡量的商品。所以对于自己的“同胞”他根本不需要有哪怕一丝的尊重。
见何长生不说话他道:“难道你没有什么需要问我的?这可真是太意外了。”
何长生思索了会儿道:“你还是人吗?”所以说出这句话不光是因为他所做的那些事情,而是因为面对着他就让何长生联想到自己的遭遇,郝伟是组织一群人强奸另一群人,而他则是被报社强迫做了两件自己非常不情愿的事情,这种感觉和强奸的区别不大,所以何长生要让郝伟知道他的愤怒。
“你不用骂我,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审判别人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但没有意义,如果你真的讨厌我就得保证我们今天的谈话可以一字不差的登上报纸,在广大市民面前揭发我的恶行,这才是对于我严重的惩罚。”
“如果你满口乱说我肯定没把握将你的话见报,而且报社所以派我来就是因为对于这次采访的不重视,谁都知道你们家和马社长的关系。”
“哈哈,是这个道理,可如果我有让那条老狗把我说的这些话都登上报纸的办法。你愿意帮助我吗?”
他似乎话里有话,而且他居然称马社长为“老狗”,难道他们之间是有矛盾的?就在何长生满脑子跑火车时,只见郝伟含了食指。接着在桌面写下:我电脑桌键盘下的优盘,那里有老狗的辫子,你可以要挟他,他必须得听你的。
嘴里却道:“我知道你肯定准备了采访提纲,也没必要了,就听我说罢。”
“我没准备采访提纲,因为回去后我就准备辞职了。”
“为什么?”郝伟似乎有些失望。
“因为我对于他们这种同流合污、掩盖真相的做法不满意,作为报社得有最起码的职业道德,而这些都被他们用来与利益集团交换实惠了。”
听何长生说完这句话郝伟连连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他道:“或许这就是命吧,看来咱两都是各自圈子里的边缘人物,好。我就给你一个面子,你尽管提问题,只要是我所知道的,有问必答。”
听了这句话何长生对他忽然产生了好奇: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似乎很难立刻给他下一个定论,虽然他把伤害女性别人作为一门取乐赚钱的手段,甚至有可能他自己还直接参与了“俱乐部”的项目。
想到这何长生打开录音笔直接问道:“这种变态的俱乐部是真实存在的?”
“没错,而且是我一手组建的。”
“你有没有伤害过别的女性?”
“没有。这种行为是我极其痛恨的一种犯罪行为,我甚至认为杀人都比强奸要好,而且对于那些女人,那些恶心的女人,我也无法说服让自己接近她们,更别说零距离的接触了。”
“你为什么讨厌女人?”何长生并没有第一时间理解郝伟话里的意思。
“我不讨厌女人,只是讨厌被我的会员QJ的女人。”
“这有什么区别吗?难道这些被伤害的女人还是罪有应得?”
“没错,这些沽名钓誉,外表光鲜内里龌龊的女人,永远是我所鄙视的,对我而言企业的壮大远没有看到这些人被QJ更让我觉得高兴。”
“那么……这是一群怎样的女人?”何长生终于开始明白这个案子或许不是表象看来的那么简单。
“被QJ的女人中有个叫赵菊花的,从她的名字你应该知道这个姑娘来自农村,其实我对农村的小姑娘一直的印象就是勤劳、朴实、善良,可是当她来到了这里,给赵钦做了二奶,简直比得道的小人还要嚣张,我亲眼看到她让比自己年长二十岁的司机蹲在地上替她擦鞋,因为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抱了她的腿,她就狠狠抽了小孩子两个嘴巴,随后扔给她两百块钱,就凭这两件事她就成为了这个俱乐部的第一宗商品。”
“海霞,一个多么美丽的名字,这个女人也很美丽,爸爸是海景天……”听到这个名字,何长生内心剧烈的抽动了一下,“海景天”就是让他倒霉的那起强拆案的主角,临江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没想到他的女儿也被人QJ了,或许这就是报应吧?想到那个重伤居民,何长生内心忽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对郝伟的所作所为开始有了一定的认同感。
郝伟继续道:“按理说这个女孩还是蛮可爱的,我和她的关系也一度很不错,因为她一直是我那项慈善计划的天使捐资人之一,在任何时间举办的拍卖会上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并且绝对是大力支持,可惜的是我后来发现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给自己进入娱乐圈造势。”
“并且一个如此积极热衷于慈善的人,她居然因为服务员不小心撒了一些红酒在她的肩膀上就对对方恶言相向,说对方瞎了狗眼,和自己爹妈一样没本事,当个服务生都当不好。在这么多的人眼皮子底下羞辱一个年纪比她还小的女孩,甚至连她的家人都不放过,这种底气何来?”
“不就是因为她有一个好爸爸吗?所以我知道这个人只是一个假慈善真嚣张的货色,其实很多有钱人都是以慈善来表达自己的善良,可这些人偏偏都不是善良之辈,而且我发现干这些事情的尤以那些阔太太、富小姐为最,这真的是很奇怪的一个群体,她们天性骄傲小气,容不得别人对她们半点的小视,却又对别人极度的不尊重。”
“所以我觉得有必要给她们一个教训,让她们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的,而QJ正是从头到尾剥去她们伪装的最好手段,因为强奸她们能给予这群女人极度的羞辱感,让这些自命不凡、毫无羞耻、却根本不具备丝毫能力的寄生虫们可以真正认识到自己就是一个毫无用处的破鞋,这对于她们的后半生其实是有好处的。”
听着郝伟的这番“高论”何长生瞬间被雷得七晕八素,但从心底里他也觉得郝伟的一番“歪论”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不知不觉中他的口气也悄悄软化道:“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应该是一位惩暴安良的英雄?”
“我绝不是英雄,我很清楚自己的行为是犯罪,而且我也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抓住,区别在于我究竟会在什么时候被抓?以什么样的方式被抓?这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终于在昨天得到了答案,如你所见我来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