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信看着资料消磨时间,等待着但要储备进一步增加的时候,在后金那边,也进入了下一个篇章。
也许是被黄太吉的盛情和真诚所打动,也有可能是在耍手段,祖大寿在之前祭天结束后的宴席之上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他说“锦州城中的将士都是在下的故旧、子侄、同乡,大家都有着极其深厚的友谊,汗王对我等犹如再造之恩,如果汗王信得着末将的话,就放末将回到锦州,待适当时机,说服众将,里应外合,便可智取锦州。”
祖大寿这话说的,还真是圆滑,黄太吉在这之前,又是立誓,又是祭天,又是宴会的搞了那么多的动作,就是想要收服祖大寿,同时为大明那边立下一个榜样,为他以后伐明减轻些许的阻碍。
现如今被祖大寿拿话头一逼,也是权衡起了利弊。
看着四下里或是目光炯炯,或是畏畏缩缩,或是遮遮掩掩一起向着他看来的明国降将们,黄太吉知道,这个时候,他只能答应下来。
之前既然下了那么大的本钱,就不可能再放弃,毕竟已经投入了太多太多,这个关键时刻,哪怕舍了区区一个祖大寿,能够换来几十名大明军将的心,也不算亏本。
于是黄太吉当即就答应下来。
不过,因为在几十里外的大凌河下游发现了陈信那群叛逆的踪影,所以,祖大寿的归期也意外的被拖延了下来,黄太吉表示,还有借重祖大寿的地方,希望他能够再逗留几日。
祖大寿能够得到黄太吉的应允,回到锦州已经是意外之喜,怎么敢再有什么多的要求,反正事情定下来了,等几天也不碍事的。
接下来几天时间,后金军和华夏国,也就是他们口中的“陈逆叛军”展开了激烈的斥候战。
最初的时候,耗费了几天时间,他们愣是没能在华夏军的手中占到多少便宜,不但后金擅长的战场遮蔽没能做到位,甚至于,他们连华夏国到底出动了多少人都没能探查清楚。
几天的交战下来,后金的这群骄兵悍将们,终于认清了现实,再也不敢嘲讽他们派驻在朝鲜的队伍和苏克萨哈、安不撸等人的无能了,毕竟,他们这些人,也没能在华夏军手上弄到好。
这种情况下,后金的一部分老成一点的贝勒、大臣已经开始劝解黄太吉,要他暂时忍一时之气,留待以后再说了。
好在,陈信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作出了批示,要求前线的侦察兵们,示敌以弱、诱敌深入,为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做准备。
于是,就在黄太吉心神不宁,摇摆不定的时候,后金的斥候们,终于传回了关键性的情报。
“什么?陈逆只派了区区不到5000人马前来?他好大的狗胆。”年轻气盛的多铎最先出声骂了起来。
当年,就是这个陈信,在他门前狠狠的抽了他的一个亲信,扫了他的面子,现如今再次听到关于陈信只派了区区5000人马就把他们5万多大军牵制在这里的消息,他自然是暴怒不已。
“陈逆不是个鲁莽之人,为什么这一次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阿巴泰作为一名老将也对陈信这种行为很是不解。
一向表现的谦虚而聪慧的多尔衮,此时的注意力却不再议论的众位大臣身上,他盯着前来报信的军官,仔细的问道“刚才你说,大凌河下游的那支队伍,除了打着那什么华夏国的红旗之外,营帐中还有陈逆亲卫队的旗子?”
“回贝勒爷的话,奴才看的真真的,在营地的中心,挂着的几幅旗子之一,就是那陈逆麾下亲卫的营旗,奴才询问了好几个去年从朝鲜逃回来的正白旗旗丁,他们对那虎头红旗映像深极了,绝不会有错。”
多尔衮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对着帐内众人说道“听我们派去江那边的探子回报,那陈逆自从称王之后,他原本的亲卫也被改为了警卫旗队,旗号不变,但人员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加。
并且,这支队伍常年驻扎在陈逆的驻地,护卫在其身侧,从不远离。
这可是一支和大汗身边巴牙喇营相似的营兵。现如今,既然这警卫旗队来到了这里,是不是说明,陈逆本人也到了?”
多尔衮这个大胆的猜测,让帐内众人一阵哗然。
“陈逆胆子有这么大吗?”
“是啊,对面不是才区区5000人吗?陈逆要是胆敢来此,不可能才带这么点人啊,恐怕还不够塞我们牙缝的。”
面对众人的质疑,多尔衮目光闪动,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黄太吉,多尔衮立刻收回视线,解释道“诸位臣公,大家可不能小看了这区区5000人,要知道,在这之前的作战当中,那陈逆的队伍,可是在压着我们的斥候打呢。”
“多尔衮,你这可就是涨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了,之前几天,不过是因为我们投入的兵力太少了,才造成了僵持的局面,现如今,我们投进去更多的骑兵之后,不是马上就弄到了陈逆军队的情况了嘛。”
多尔衮无言以对,只好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坐下,倾听大家的意见。
黄太吉见到多尔衮的意见被众人驳斥,不自觉的翘了翘嘴角,不过,这笑容瞬间即没,除了一直用余光关注着他的多尔衮之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眼见帐内之人几乎都发表了各自的意见,黄太吉终于正了正身子。
自从黄太吉通过多重手段收回了之前几年失去的权力,兵带领部族到大明那个庞然大物的腹地抢劫了一把之后,在后金国内的这些个贝勒、大臣,无不警服,此时看到黄太吉的动作,知道他要说话,于是,众人立刻噤声。
黄太吉扫视了一圈,心中对现在他自己的威势非常满意“不管那陈逆本人是否到来,那一只华夏军一定要消灭。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如果陈逆不在那里,就当是给他送上一个教训,让他学个乖,如果陈逆在那里,那就更好了,算是诸天菩萨给我大金送了一份大礼。”
黄太吉一锤定音之后,整个后金营地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大凌河城在大凌河中上游区域,距离海边的大凌河入海口,直线距离大约在20公里左右,这一次拔营,可不简单,因为以后金的国力,实在无法维持住现如今远离盛京的大凌河城,所以,这城池和周边被他们挖掘出来的四道壕沟,外加一座三丈高的防御墙,全部都要拆掉。
而黄太吉此时,也终于愿意履行之前和祖大寿的约定,放他西归了。
之前,他是不知道海边突然出现的陈信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留下祖大寿,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如今,知道对面的人数了,自信心爆棚的黄太吉认为,已经用不着祖大寿了,可以再次拿祖大寿充当千金买马骨的榜样,表现出他黄太吉的大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