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不再等,干脆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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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春暖,待凌奈奈醒来时,还只是晚上的十点。
她掀被起床,裹了条浴巾,看见桌子上有张支票,她脸色白了白,她知道支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已经玩腻了,意味着她以后就不再有机会了。也是,像季渊那种有钱又有颜的男人很少,而凌奈奈从来都不亏待自己。
她心里闪过一丝慌乱,自己会不会又回到了初来英国打拼的生活,这样的念头闪过,凌奈奈的心里闪过一丝恐惧,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她掏出手机,按了一串自己已长久没拨的电话,她已经酝酿好了眼泪。
电话接通,凌奈奈如泄了尿般,眼泪瞬间决堤而出。
“挽……挽挽……”凌奈奈知道,苏挽跟她不同,她背后还有个哥哥,如果能靠苏冷洵的关系帮助到自己,自己又何乐而不为。
正准备睡觉的苏挽听到电话里的哭声,也不似之前这么紧张,只有些焦急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呵,没……没事,只是打错了电话。”凌奈奈欲擒故纵的道,她知道,苏挽虽然表面上有点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只有极少人知道,她心还是软的,只是她不愿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苏挽怎么会相信,所以,理所当然的入了套:“如果我能帮到的一定帮。”
凌奈奈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可依旧哽咽道:“我……我工作没了,而且……而且那个混蛋把我丢弃了……”其实凌奈奈想说的再惨点,可考虑到如果说的太惨,给自己加戏,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
“……”苏挽不说话,沉吟了会儿,道:“奈奈,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工作吗?”
苏挽不相信以凌奈奈的学位和能力就找不到一个工作,除非,现在的集团不当当只看能力,还看后台,所以,凌奈奈想到了她,也不说想到了她,而是想到了她哥哥。
“挽挽,如果可以,我不想麻烦你。”凌奈奈听出苏挽话语里的疑惑,讥讽一笑,也是,自己哪能跟她苏大小姐比,她有后台和能力,机会自然比她多一些。
苏挽抿紧了唇。她不想拒绝凌奈奈,可自己的也都是走在刀尖上的,如果稍有不慎,自己也会从里摔下来,怎么还顾及得了她,如果是溜溜那种不要求学位和轻松活的人,她可以帮,只是,她从凌奈奈的话语里听出,她并不想干溜溜那种活。
凌奈奈握紧了手机,耐心的等着苏挽的回话。
苏挽思忖了番,道:“奈奈,韫宣回国了。”
凌奈奈并没料到苏挽会这么说,她笑着道:“我前几天见过她。”
“所以……或许她可以帮你。”苏挽相信,以萧韫宣在英国的人脉和时间,就不信她能找不出一个合理的工作。
凌奈奈听言,脸一僵,美眸里现出道道讥讽的神色。嗬,连帮忙找一个工作都推脱,她是不是太看的得起苏挽了。
“是这样的奈奈,韫宣在英国待的时间比较久,而我才是刚来没几个月,这里的风俗和人我都不大认识,所以找工作这种事,我只能找韫宣。”
你不懂,可你哥哥懂!
凌奈奈在心里想道,娇媚的脸上也没了可怜兮兮的泪水,只有残留在嘴角狠毒的笑。
“我知道,知道你是个怕麻烦的人,所以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实属不该。”
苏挽一听,松了口气,只有办妥了这边,萧韫宣那根本就不是问题,刚刚的帐自己还没跟她算呢。
“好,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拜。”
“拜。”苏挽等着凌奈奈把电话挂了,催促着自己不要想太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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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城的夜魅,依旧的奢靡豪阔。三楼上面,妖姐亲自端着两瓶年份已久的红酒上去,扣了扣门,才扭着自己的柳腰进去。
“季少,您是多久没来这了,害的我整天整夜的在门外守着,您是存心伤我的心啊。”妖姐虽然已经三十几岁,但保养得当的脸上依旧想二十岁一样。
季渊示意她把酒倒了。妖姐领会,又操着甜嘴道:“这酒啊,可是我为您准备了好久,自己放在家里珍藏的。”
“妖姐,怎么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骚。”季渊把酒端过,终于开口,但开口的话难免会让妖姐心下不舒服。
妖姐知道,在他季渊的心里,过了二十七岁的女人都是老,所以,自己在他心里是老中老了,说来也实在嘲讽。
“哎呦,那是,如果跟季少身边那些清纯的大学生想比,妖姐我确实是老了。”
“行了,你出去吧。”季渊把一口酒倒进嘴里,然后对妖姐驱逐道。妖姐听言,即刻站起来,也不多说,就走了。
在走到走廊时,妖姐迎面走来一个带墨镜的男人,男人的五官虽隐匿在暧昧的暗光里,但俊美的五官她还是让她吃了一惊。男人经过她身边时,妖姐停了下来,但男人并没有停留。
妖姐妖眸闪了闪,季渊这么着急把她赶出来,想必所见的人是这个男人吧。
妖姐最后看了一眼,就扭着腰走了。
包间里,随着男人的进入才获得少许的光线,但随即灰暗。
男人随意的把墨镜丢在酒几上,映入季渊眼帘的,就是聂梓奕那张邪美的脸。
“聂大少,请你,还真是费时又费力。”季渊见聂梓奕夺过他置于桌前的酒,倒进高脚杯里,随意的问道:“这酒杯应该没人碰过吧。”
“怎么,你还有洁癖,你跟你哥哥共享女人的时候我怎么就不认为是这样。”季渊的舌头向来很毒,只是被聂胤压的死死的而已。
反倒聂梓奕,一副听不清他话的意思,端详着晶莹剔透的酒杯,自顾自的道:“听你这么说,想必这酒杯我是我个人专用,那又有什么意义。”说罢,聂梓奕一把把酒倒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猩红的液体被直直的倒进垃圾桶。
季渊知道,他这是给他个下马威。季渊冷冷勾唇,不过是个小屁孩而已,这点伎俩,他还是懂的,而且,他身上并没有让他畏惧的理由。
“奕少,这瓶酒我可没动过,所以这账,你结。”季渊不说酒杯的事,也不会给他去换,他要作死就自己作吧,反正自己不会为他买单。
聂梓奕闻言,煞有其事的闻了闻酒杯:“嗯,果然洗东西用红酒是最好的。”
“……”季渊任由着他胡闹,反正他人都来了,也不差这一时。
聂梓奕自作自演了一番后,才拿正眼看向季渊:“是大哥叫你来的?”
“幸好,你还叫他一声哥哥。”季渊阴阳怪气的道,聂梓奕耸耸肩,道:“他毕竟是我大哥。”
“看得出来。”要不是亲兄弟也不会慷慨到共享一个女人,他现在,倒还担心起苏挽以后的命了,毕竟苏冷洵现在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苏挽除了苏冷洵,还有谁。
季渊复杂的神色并没有逃过聂梓奕的眼睛,他轻勾唇道:“不知季少这么大费周章的找我,不只是过来看我洗东西的吧。”
季渊收敛起脸上复杂的神色,淡道:“我不是找你,我是找前几天炼狱不见得囚犯。”
聂梓奕轻笑:“所以你找我不外呼两个原因,第一,我帮你一起找,第二,人是被我抓走的,不知季少认为是哪个。”
“季某只知道,前几天炼狱的人只看见聂少你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并未有其他。”季渊当然不会直接说出是他所为,会拐着弯让他承认。
“世界上长的像的人很多,怎么你就这么肯定是我。”
“因为只有奕少才有这个能力。”季渊早猜出他会如此说,所以,聂梓奕话一出口,季渊便接着答道。
“看来你对我很了解。”聂梓奕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你虽然不是中国人,但应该也听过一句古话。”季渊故意停顿了下。这下,聂梓奕果然被他挑起了兴趣,下意识的挑了挑眉。
季渊见了他的反应,轻缓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奕少可有听过。”
“略有耳闻。”满足了聂梓奕的好奇心。季渊便直入正题道:“奕少是准备什么时候把人还回来。”
聂梓奕煞有其事的冥想了番,轻启唇道:“看心情。”
“奕少!擅自闯进炼狱,不通告一声,对于炼狱的法来说,已经是个罪,而你又把甲级囚犯带走,奕少你说,我该怎么办。”季渊见他迟迟不松口,就微微耍起了狠。
聂梓奕是谁,怎么会被吓到,他像看到什么好玩似的,好奇的凑近季渊问道:“你该怎么办。”
季渊的凤眸紧盯着他,发现他除了稍稍长的想聂胤外,脾性个做事风格完全划不上一个等号,原本以为,是亲兄弟,就难免会有一些相似的地方,他们倒好,一个都没有,而且,明明他们俩是兄弟,却还自找麻烦的把他夹在中间。
“聂梓奕!如果你想见你哥哥,你可以跟我直说,没必要在这拐弯抹角,我说过,我要找的人不是你,而是炼狱里的甲级囚犯。”
聂梓奕邪眸里闪过一丝赞赏,果然,他认识的人,都不是一些草包,也不枉跟他扯了这么久。
“你居然知道,就该知道我的条件。”
“条件?你抓我的人却让我来跟你谈条件。”季渊的耐心快要被他磨尽,居然他想见聂胤,他打个电话不就办到了。
“有问题吗?”聂梓奕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疑惑问道。
季渊掏出手机,但又一想,聂胤是在英国,如果他此时正浸在温柔乡里,而他恰巧这时打电话过去,会不会……会不会……
想到这里,季渊默默地把手机放回去,对着聂梓奕冷淡道:“如果今天奕少没有心情跟季某讨论这些事,那季某只能改天了。”季渊作势就要抓起沙发边上的西装就走。
“如果这次机会没了,我可不确保我能这么容易被你找到。”
季渊回头,笃定道:“你不会的。”
聂梓奕听了,只轻轻一勾唇,这人,果然不像他表面想的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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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又一天的过去,苏挽的五天期限很快就到了,而她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自己闷在家里也怪辛苦的。
一大早的来到WR。见萧韫宣还没来,就把自己早上随便买来的早餐纸盒放在她桌上,自己得先讨好讨好她。
要不然,以她的牛脾气,如果发起火来,她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叮铃铃……”自己桌上的公共电话响起,她接过。轻柔的问是谁。
对方显然在做着什么,因为苏挽听到,电话那旁传来笔划在纸上的沙沙声,所以她很耐心的等着。
“来我办公室一趟。”电话那旁传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苏挽听到这个声音的第一反应,就想不管不顾的把电话挂了,可念极自己还得在他眼鼻子底下讨饭吃,所以就忍了。
二十分钟后,苏挽才扣向总裁室的门。其实从副到正的距离只要十分钟而已,可苏挽却用了二十分钟!
“进。”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从门里传出,苏挽的心尖颤了颤。
苏挽闭了闭眼睛,才果断的把门打开,关上,一气呵成。
然后就站在门边,问道:“不知总裁有什么吩咐?”
聂胤轻瞥了她一眼:“我是洪水,还是猛兽,站这么远。”
苏挽低下头,其实自己很想回他一句,你都不是,只不过你比它们跟可怕。
苏挽一小步一小步的挪过去,尽量慢一点,再慢一点。要是他再禽兽大发怎么办,整个集团都是她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所以,她不得不提防。
没等苏挽走近,一个文件便朝她砸过来,苏挽险险接过,如果这要砸她脸上,她这辈子一定会赖上他。
苏挽气恼的翻开一看,一大串的英文在等着她,她明了,原来又是吃饱了撑的来为难她,但还是装不懂的问:“做什么?”
“翻译。”聂胤言简意赅的回道。
“抱歉,这不是我该管的范围。”苏挽心里一直有反骨,尤其是对着她讨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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