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凶了吧?
吴锦衣满目怨怼的朝着声音看去,那庭院深处,像是有一个端坐着的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暗色的衣袍,短发却干净利落,衣着打扮明明就是古人模样,可是看发型又是个现代人。
结合在一起,或许是长得帅的缘故,却也不给人突兀的感觉。
“你……”
吴锦衣怂了,她抬头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大太阳,再三确认眼前不是幻觉。
“是人还是鬼啊?”
咽了咽唾沫,她上前一步,眯着眼去看。
那个人坐在一把轮椅上,脸色不善,周身都萦绕怒气似的。
“是这里的主人吗?抱歉啊,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是进来找感觉的,本来是要到省博去拍戏……”
吴锦衣的声音越来越弱了,因为那人不说话,她也不好继续说什么,显得自己啰里啰嗦的,更像做贼心虚。
“他人家宅,没有对外开放,却依然要翻墙进来,这还不是故意闯进来?”
字字带着讥讽,还有他的目光,如刀剑一般,只恨不得立刻把她逼退似的。
“我没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事情因她而起,她是该好好解释,想到这,吴锦衣好言好语继续说道:“我看这里像是荒废的院子,以为没人……”
“不过我道歉,是我的不对,下次我走正门。哦不,绝对没有下次!”
“想求饶?如果今天我不发现,你可能就是小偷。”
那男人的眼光愈发锐利,“这里曾经有过一次先例,是我心软放过了,所以这一次,你自己报警还是我报警。”
他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更加咄咄逼人。
吴锦衣快急死了!这男人怎么这个亚子!好较真好难搞!
“我真错了,哥,你就放过我这一次,行不?要是我道歉的方式你不满意,我就换个你满意的,今天对于我来说特别重要,我不能去警察局,我更不能……”
“今天对你来说特别重要?巧了,这里对于我来说也特别重要。”
那个男人依旧面无表情,拿出手机,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报了警。
如果报警那就全完了,好不容易拿到的小太监角色,还有她尚未冉冉升起的演艺事业,都将毁于一旦。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吴锦衣目瞪口呆,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的确是她有错在先,可是这是非要报警的理由吗?
这是她拼死拼活才拿到的角色……有她四十度体感高温下穿着戏服一遍又一遍的试镜,还有她忍着白眼和嘲讽一次又一次到公司去恳求。
现在就被这出乌龙给抹杀了?
她气得转身就走,结果又被身后那个变态的男人喊住。
“你现在走,我就想办法让你关上个十天半个月,你想做的事全都要延迟。只要你乖乖配合调查,确保你不是进来做其他事的,你就可以解除嫌疑。”
他声音冷冷,不留情面,似乎也不因为她红红的眼圈而动容。
“这是我的台词本,”吴锦衣另一只手伸进戏服里,掏了半天,脸色一变,“我……我的身份证没带,落在了剧组,不过你如果想看,可以跟我一起去……”
她视线下移,看到男人的双腿,闭了嘴。
“求求你了,好吗?怎样都行。”
吴锦衣撇撇嘴,实在是没忍住,嗓子酸酸的,像是被人塞了一枚青果,眼泪哗啦啦的流出来。
这人也太狠了吧!!!她好难过!!!
“我为了这件事努力很久,也做了许多的准备……”
吴锦衣一边抹眼泪一边跟沈浊求情的样子,落在远处孟眠的眼中。
孟眠啧啧摇头,痛心疾首地转头,跟飞雪咬耳朵:“他这脾气,这两年真是越来越招人烦了。”
飞雪叹气。
沈浊这脾气真是……
自从风岳山上那件事之后,沈浊几乎用了一整年的时间来休养。这一年里,足以改变太多事,当然也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他们都亲眼看着沈浊是如何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长成了另外一个人,笑容收敛成内心的刀锋,失去先生的伤痛也长成了心里的疤。
他的双腿不是不能行走,只是一直都不肯让沈清疏通腿上的经脉。每时每刻,沈浊的双腿都在受着小虫吞噬的痛苦,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说他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铭记一切。
沈浊在自责,自责自己那天放走了扮成黑衣人的游振玉,也自责自己没有守好师祖,才让游振玉有了可乘之机。
他有太多遗憾,全都堆积成了悔恨和无边的自责。
先生的离开一直都是所有人的痛,唯有沈浊,他从来都没能从那一次争斗中走出来。
怎么样才能算是帮到沈浊呢?
孟眠摸着下巴思索。
可就连她自己也不敢去细想那个问题。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总是会在梦里惊醒,枕头上一片泪水的湿凉,是她很想很想他的证据。
今天下午孟眠是来做志愿者的,确切地说,两年前她提出的那个请求,也是可以定期来到崇初书院做义工。
她甚至利用业余时间学习了很多关于文物方面的专业知识,在崇初书院开放日的时候,孟眠也可以帮上很多忙。
她的生活好像改变了,也好像没改变,她做到了许多之前不敢想的事,没有因为陆寒昭的离开而一蹶不振,也没有畏手畏脚,反而更加勇敢了。
孟眠想,陆寒昭总是很有魔力,不管在与不在,都让她学会很多,譬如现在,她有变得更加勇敢。
陆寒昭在的时候,她的铠甲就是他,陆寒昭不在的时候,她也可以做他的铠甲。
“以前沈浊很招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