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生死抉择(1 / 1)

沈浊的身体轻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

孟眠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热烈翻滚,心头的愤怒快烧成一锅热油,死死咬住嘴唇不是为了压抑情绪,而是来源于自己的无能。

直到沈浊也这样倒下,一个想法忽然萌生。

跟何舟渡硬碰硬换来的只有牺牲,沈清是这样,沈浊是这样,下一个失去的会是谁,她根本就不敢想。

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绝不可以让陆寒昭受到半点伤害。

一层一层防线正在逐个被击破,她之前设想的子弹对何舟渡也没有任何作用。

孟眠所拥有的,那些来自内心的力量,正如我们每次遇到困难时,教科书或者长辈鼓励我们的那样——要秉持着如火的信念、勇敢和无畏,一往无前,平时这些可以自我安慰的药剂,面对并非凡人的力量,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她该怎么保护她爱的一切?

“孟眠,你说,下一个应该是陆寒昭吗?”

那人杀红了眼,面容却冷静异常,双手沾染血腥,眼睛里也都是冬日雪水那样彻骨的冷静。

陆寒昭曾经对游振玉做过的,现在将由他一一复仇。

他曾经如何夺走师祖对游振玉的信任,何舟渡就干脆杀掉那个摇摆不定的守护者。他已经不中用了,平白占着的那个位置,也只会浪费他人的时间。

沈清?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学生,翅膀稚嫩,心肠不够冷硬,即便是又给他这么几千年,依旧没有任何长进。

本就是一盘散沙罢了,还妄想自己是什么功不可破的守卫者?

“求你。”

凝视着何舟渡的孟眠久久未动,她的身形沉默伫立,终于吐出这两个字。

慢慢抬起眼,孟眠的双膝滑落在地上,她跪在泥土之中,似乎浑然不觉脏。

“求我什么?”

何舟渡只觉得莫大讽刺,他认识了二十多年的女孩子,为了陆寒昭和他反目成仇,他一直期盼着她的回心转意,她却宁可为了陆寒昭向他低头。

孟眠已经很久都不肯和他好好说话了。

他们之间有着很大的区别,那就是他面对这样的孟眠还会心软,但他心里清楚地知道,孟眠此时此刻的想法是什么。

他们谁都没有改变任何她恨他的事实。

最后一个把他推向游振玉的人,就是她。

“我求你,放过这里,放过现在拥有平静生活的那些无辜的人。”

风岳山的杀戮只是开始,如果时空停滞,或是何舟渡有了其他操作,只怕后果没人可以承担。

何舟渡会如愿以偿建立自己想要的时空体系,可这代价是所有人的牺牲。

“好啊。”

良久,何舟渡开口,带着嗤笑。

“求人就要有诚意,你的诚意就是在这里轻飘飘的说出几句话?”

何舟渡做足了陌路人的姿态,如同孟眠那么多次坚决不肯回头。

他心底有止不住的滔天快意。

不等孟眠开口,何舟渡淡淡道:“拿出你的诚意,孟眠。”

他想看到的是什么孟眠很清楚,无非就是陆寒昭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众叛亲离,把所有游振玉经历过的事情全都经历一遍,而游振玉的痛苦也要加倍复制在陆寒昭的身上,这才是何舟渡想要的。

“陆寒昭马上就要出关,这个时候发生什么意外中断,他很有可能就这么走火入魔。疯了傻了痴呆了死了都有可能,我不需要动用任何力量,只是打断他去做这件事,就完全可以达到我的目的。”

听起来这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字字落到孟眠的心里,都脑补出一万种伤害到陆寒昭的画面。

何舟渡仿佛是在轻描淡写的挑衅着,描述着一个事实——他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要了她爱的那个人的命。

“你想说什么。”

听到孟眠这样说,何舟渡轻笑。

“和我一起到那扇石门的背后,我要你在我面前亲口告诉他,从今以后你跟他一刀两断。”

现在沈清沈浊都废了,祝子一死,陆寒昭的底牌,同时也是陆寒昭最重要的人,此刻就在何舟渡眼前。

可是,她又何尝不是你最重要的人呢。

脑海深处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何舟渡微微怔住,他已经分辨不清这句话是自己的想法还是游振玉的。

游振玉想驱使他的身体,作为何舟渡的那一部分凡人的人性就变得微弱,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没有控制自己的行为,而是选择了放任。

没有父母的何舟渡在亲戚家里住的并不舒心,他人屋檐之下,何舟渡没少受到冷遇和白眼。孟眠父母是邻居,人热情又好客,每一次被赶出家门的何舟渡都会被热心的拉近孟家。

该怎么样形容那样的家庭?像是光芒和温暖环绕,每一次都让他贪恋。而在那中间,孟眠就是最最耀眼的光。

少年时代,何舟渡并不是个张扬的孩子,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优秀老成,其实只是因为内心常常孤独,觉得无人可以亲近。不愿意主动去社交什么,更吝啬于付出情感。

孟眠除外。

哪怕是他冷着脸,她也都会笑嘻嘻的凑上来,问他要不要到她家去一起吃饭,她爸爸最近又研究出了什么新菜,她最近在哪里捡到一只流浪猫,给猫取了什么名字。

明明都是琐碎又细小的事情,经过她就会变得很幸福,他羡慕这种人,又不能成为这样的人,所以只能靠近她,企图抓得住生命里这一星半点的温暖。

不是男女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