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会是师祖呢!”
飞雪还以为先生会一下子就猜出来这“贵客”是谁,急得差点就把那个答案脱口而出。
而那个名字,只有被先生亲口说出来才有意义。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又时不时的有风穿堂而过,夏天该是燥热难耐的,整个院子都沉浸的泛着暖意的光辉中,连带着陆寒昭这间屋子也是,一并被拽入阳光下。
他但笑不语。
“先生,您今天看起来很开心。”
沈浊念叨了这么一句。
重新整理好衣服的陆寒昭淡淡的“嗯”道,脸上的笑容还是不减。
可真是难得。
飞雪对着沈清做了个吃惊的表情,沈清抿唇微笑,对着飞雪摇了摇头。
沈清看了看表,和十一约见的时间是在上午十点左右,还有一段时间。
他提出跟先生一起走走。
先生没有拒绝。
就这样,沈清站在先生的左边,飞雪挨着他。沈浊站在先生的另一侧,几个人有说有笑的朝着外面走。
每一寸目光都划过这里,有书院的工作人员路过陆寒昭等人,热情的跟他们打着招呼,陆寒昭也带着同样的笑容回应。
好像在和书院里的所有人道别,还有这里的一砖一瓦。
这里的一切都是先生的心血。
不知道是该说命运对先生残忍,还是这无情的使命让先生一次又一次的感受着这死别和生离,先生在前面行走的背影,分明和往日没什么区别,高大英挺的身姿,是沈清从大凉开始就义无反顾追随着的。
明天之后,这个人能否重新出现在这里,成为了一个谁也料不准的未知数。
没有先生,只剩下他一个人撑着这偌大的书院,他真的可以吗?
或许并不是不可以,沈清知道,内心那股排斥又抗拒的情绪完全来自于失去先生的恐惧。
走进了春雀台,站在十一曾经亲手种下的那棵树下,陆寒昭的脚步停住。
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不管从什么时候说起,都像是刻在他脑海里那样,连带着十一这个人,永远都无法被抹去。
以及他一手创立的崇初书院。
老师说错了,即便是神仙也会有感情,哪怕这份感情并非男女之情,对于周遭的景物
“明天之后,我要出一趟远门。”
春雀台外面是熙熙攘攘的游客,今天是双休,来玩的人很多,春雀台里面,反倒是与外面极其格格不入的安静。
陆寒昭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不说话了。
都知道先生指的是什么,越靠近那一天,也更不愿意面对那个谁都害怕触碰的事实。
沈浊脸上的笑容像是忽然上了霜,一点一点蔫儿下来。
耷拉着眉眼,他快哭出来了。
“我不在的时候,沈清会全权替我代理书院和省博的所有事务,旧的天金书也会继续追查下去。”
“老师的能力早已不如从前,要是真的有事发生,退守风岳寺,保住老师。”
“诺,先生。”
沈清沈浊二人齐齐回答。
“那书院呢?”
飞雪忍不住问。
陆寒昭顿了顿:“必要之时,书院可弃。”
又是一阵沉默。
思虑良久,陆寒昭道:“我最担心的是……十一。”
“她只是一个凡人,现在旧的天金书很危险,把她跟这么危险的东西联系在一起,我不放心。”
“我只求一事,在我重塑天金书期间,如果十一有事,务必将我唤醒。”
重塑天金书的时候,最忌外界干扰,极容易走火入魔,到时天金书与修书者一起堕入走火入魔的境界,不管是修补天金书的人还是天金书本身,都十分危险。
“先生,这万万不可!风险太大!”
沈清阻止,只见眼前的男人轻轻摆了摆手。
“我所拥有的,本就寥寥可数。”
“我不能失去十一,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她的安全。”
这一次哪怕是和天金书一起堕入魔道,陆寒昭也全然都不在意。
“懂了,先生。”
“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守好崇初书院和师祖,保护好十一。”
“我们一起等你回家。”
沈浊轻轻说着,嬉笑之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了无踪影。
陆寒昭笑,抖掉袖口的灰尘:“好。”
眼看着气氛又要凝重下来,飞雪忽然提议。
“不如我们一起拍个照吧!”
“我在外面玩儿的时候,交过几个朋友。那时候我瞧见他们手机屏幕上都是一些照片。他们说,那个叫壁纸,只有重要的人才会出现在上面。”
飞雪拿出自己的手机,又摸索沈清的裤带,掏出了沈清的。
“我想把手机的壁纸设置成你们。”
沈清听着她这些言论,皱着眉,反问:“你哪儿来的朋友?你什么时候还背着我交朋友了?男的女的……”
陆寒昭看到他们俩之间又要掐起来。
“小清,不要把飞雪管的太严。”
“她不是你的附属品,也该有自己的思想和自己愿意做的事。”
飞雪笑着躲到先生的身后,对着沈清吐舌头。
“就是就是!”
沈清为自己辩解,才不肯承认刚刚就是吃醋了:“先生,可是她才刚成人不久,涉世未深,哪知道什么是好是坏,万一被人骗了……”
“即便是被人骗了,那也该是飞雪经历的。为人为兽都是一个道理,吃亏才能生智。不要处处拘着她了。”
陆寒昭很是能体会沈清这股操心的心情,但爱慕不是限制的理由,正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