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天金书弄丢了，我就是让你跪到明年，你也得受着！”

“这么重要的神器，在崇初书院消失，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这是多大的责任！如果这段时间内书上又有了新的指向怎么办？如果历史出现错乱怎么办？”

老师越说越激动，一脚不解气似的，又加大力道揣了陆寒昭第二脚。

和上一次一样，陆寒昭动也不动。

陆寒昭越是这幅样子，祝子就愈发生气。

“陆羲和，这几百年来你一直浑浑噩噩，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件事若是放在从前，是绝对不会在陆寒昭这样严谨的人身上发生的。

“老师，这也是我今天此行的目的。”

陆寒昭微微沉吟，知道自己说出接下来的话，老师一定会更加震怒。

“十一回来了。”

轻轻说出这句话之后，陆寒昭才察觉，内心那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鸦雀无声。

祝子瞪大了双眸，似是震惊着。

“你说什么？”

祝子重复了一遍。

“老师，我说，”陆寒对上祝子的略微浑浊的双眸，语气坚定，“十一回来了。”

“那个曾死在你面前两次的凡人？”

祝子动了动唇，看着自己最骄傲的学生问道。

陆寒昭颔首。

对于十一和陆寒昭之间几世的纠缠略有耳闻的祝子拧眉。

“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放弃历史守护者的身份，归还所有仙力，做一个凡人。”

说到最后，陆寒昭深深长拜一辑，跪伏在地。

他早就想好了说出这句话之后要承担的后果，他也知道，主动放弃历史守护者这个神职意味着什么。

“你是为了十一？就只是这个理由？”

祝子难以置信。

“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有你这样伟大的神，就会有她那样，为了大义而不断献身的凡人。”

“可是，难道就因为她普通，她渺小，就要不断的为我死去吗？”

明明已经过了几百年几千年，那个时候失去她的心情还是如此刻骨铭心。

“那么我这个神就不做也罢。”

陆寒昭缓缓起身，再次拜倒在祝子的面前。

“陆羲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我说什么？你现在真的是清醒的吗？”

刚从他的话中回过神来，祝子十分震怒。

陆寒昭抬起头，坚定的看着自己的老师。

他的知识、他的仙力，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曾是眼前的老人一点一点传授给他。

他当然知道说出这一切的时候一定会惹怒老师，他也知道自己是老师毕生的心血。

只是……这是他一早便在心里想好的事情了。

陆寒昭曾经跟自己打了这样一个赌。

在他漫长守望等候的这些年里，如果能再遇见十一，哪怕只是一世，这一世里，他也要护定十一的周全。

“老师，陆羲和毕生所求，今天全都在这里了。”

“我已陪伴这光阴太久，不知疲累，不懂进退。现在，我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我也该把这份权力让出来了。”

说完，那个曾经受尽万民敬仰的大凉国师，在二十一世纪的风岳寺里，深深的磕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