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阿郎若有所思:“尸山血海?对了,他说要带我去战场,他是——将军?”
喃喃:“京里哪个武将家吗?我得打听打听。”
“小心被抓。”郝灵打了个哈欠:“万一他实在喜欢你把你抓了直接送战场——我可不去追啊。”
目光扫过他胸前,那里,缀着虎头吊坠,幸好当初嘱咐他捂严实喽,不然被人家失主看见,又是一桩官司。
但,不得不说,那年轻人沉稳如山不动如渊出手如雷目光如炬,生得更是剑眉星目寒光现,鬼斧神工妖邪泣,以物而喻的话——绝世好兵。
人眼里,难得一见的好儿郎,灵目下,那便是一柄沉默的长枪。不动不摇擎天立地,一旦行动,惊涛骇浪。
郝灵与灵灵灵可惜:“若是以前的我,心喜猎之,一定将他打磨得更夺目更锐利。”
可惜,她龙困浅滩,遇到好苗子不能采。
也可惜这个环境了,短短几十年,只能做出一番凡人的事业罢了。
辗转反侧,爱才之心难灭。
灵灵灵不懂他们这一行的门道,好奇问道:“是可以做灵师?”
“说不准,我得检查检查。灵师也有很多分支的,不定他真的可以。”郝灵又惋惜又遗憾又蠢蠢欲动:“不过,我看重的是另一点。”
什么?
“浓厚的阳煞之气。”
“煞气,你知道吧?”
灵灵灵:“鬼身上有害的能量。”
“肤浅。偏颇。谁身上都能产生煞气,说到底其实是一些不好控制的能量。你知道怎么激发煞气?”
灵灵灵思考:“不开心?”
“算是吧。激发煞气最直接最常见最有效的法子就是——杀生。”
灵灵灵一激灵:“他杀人了?”
“何止,非常之多。”郝灵轻笑一声:“杀人是对是错?”
灵灵灵犹豫:“不太好吧,但,若是有人伤害你,当然要先下手为强。”急忙表衷心。
郝灵满意:“他做的是开疆辟土守国卫民,纵杀人如麻,有强大的信念和正义,这股普通人驾驭不了的血煞便成了难得的阳煞。”
灵灵灵撇了撇嘴:“当兵的不都这样。”
“不,不一样。”郝灵躺着碰碰脑袋:“意志不一样。同样战场上下来的,有的沉沦有的遗忘有的再不复意气风发有的丧失自我,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抗住战争的洗礼。”
嘴角微勾:“但,有一种人,天生为战场而生,他们拥有强大的天赋,高山一般的意志,大海一样的心胸。他们铸尸为山,饮血为海,尸山血海,他们是王。”
灵灵灵:“我听着特别的瘆人呢。你喜欢这样的——疯子?”
“疯子?”灵灵灵轻呵:“单于元帅知道吗?”
灵灵灵一秒癫狂:“我神单于,当然知道,我的偶像我的神啊,想当年,我神单于——”
郝灵掐住它的嗓子,单于元帅,人颂战神,迷弟迷妹遍布联盟各大星球,单身匹甲十进十杀,号称一人可战机甲百万,那不是人,是神。
“单于元帅就是这样的人。”战神亲儿子下凡间。
灵灵灵冷漠无情:“警告宿主,不要用区区一个凡人与我神相提并论。污辱我神,我与你同归于尽。”
翻脸成狗。
郝灵冷笑:“单于是厉害,老娘没比他差,老娘死前那一波,单于他也得心悦诚服。”
灵灵灵无情嘲笑:“我神歼敌无数,神话级战场传说数不胜数,灭杀几个区区敌人,我神可一直都活着呢。”
你个只会鱼死网破的,拿什么跟我神单于比。
郝灵觉得,她要把统子拆了好好检查一遍,看是不是被什么单于的迷弟洗了脑。对,回去得跟研究所提一提,所有研究人员禁止搞个人崇拜,鬼知道他们给死板的系统都植入了什么。
灵灵灵高贵冷艳:“你一个死了还需要你看不上的统子救的植灵大、师,有什么资格跟我神单于比。”
就...好气。
一辈子的短处被拿捏了。
郝灵狰狞一笑:“等着,等我回去,把你献给你的神,看他瞧不瞧得上你——”
叮铃铃一阵荡漾的乐音,灵灵灵浑身上下冒出粉红色的心形气泡,羞嗒嗒。
“我神裤下死,做鬼也风流。”
...呵,你想的是扑上去吧。
可怜的单于元帅,知道迷恋你的都是什么东西吗?还是不知道的好。
突然觉得自己养了别人家的狗子,做人真失败啊。
郝灵冷着脸冷着心睡了过去,再不理还在发花痴的某统。
第二日一早。
“去,打听那人是谁,我要立刻、马上知道。”
盐阿郎没推脱,他也想呢,先去找栗书生,看他有什么线索,谁知栗书生听他一描述,立即说了一个人。
“卫小将军回京快半年了,听你形容,实在想不出哪个比卫小将军更符合的人来。”
卫小将军?
栗书生略有激动:“大将军府的卫弋卫将军啊,听你形容的年纪,是差不多的。不对啊,我不是带你看过他得胜回朝?你见过他呀。”
盐阿郎一愣,记忆里还真有这一幕,卫弋作为大将军的接班人,八岁上了战场,为父报仇,斩敌无数,十四岁那年大败敌军,连夺三座,天子亲自相迎,京城百姓都跑出去看,栗书生也拉着他去。
那年,他几岁来着?
“你八岁。”栗书生感慨:“我十六。只比小将军大两岁。唉,愧不如人呢。”
八岁时候的事情...盐阿郎努力回想,只想起那最前的烈马驮的不是人,是冰山,哈气成冰冻死人的那种。
昨晚那人是卫小将军的话,倒没以前那般冷了。
也是,长大了嘛。
但十四岁的卫小将军长什么样子,他不记得,当时人是带着头盔的,只两点眼睛锐利似箭冰冷似寒星。
这一点倒是相像了。
盐阿郎喃喃:“晚上太黑,没看清楚。”
栗书生眼睛瞪大,胳膊一杵,低低:“你们做什么呢?三不五时就大晚上的出去,街上可有传言了啊。”
盐阿郎下意识:“不可能,外人不可能知道我和她晚上出门子。你也是跟我一起睡才知道。”
“咳咳,你不如先听听传言是什么?”
盐阿郎点头。
“咳。泼皮盐阿郎贪财入赘,肥圆小神婆人财两失。”栗书生挤眉弄眼幸灾乐祸。
盐阿郎一下黑了脸:“凭什么说我不怀好意?我就不能和郝灵好好过日子?”
过、日、子!
栗书生跳起来,一手捂嘴一手指他,差点儿戳到他脸上:“呀呀呀,你还真动了凡心。”
盐阿郎打落他的手,给他一个你好无聊的眼神:“我觉得跟着郝灵混挺好,你不也一样?一日三餐,你都恨不得黏在小婵耳朵边吹捧,别跟我说,房子盖完你就头也不回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