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府。
郭大胖抱着一堆竹简埋头苦读,专心致志收集着数年间内发生的事情。
半晌之后把手中的竹简放下,随即一叹。
灵帝驾崩天地异变一个又一个耳熟能详的故事逐一发生,想不到在这些故事的背后,却隐藏着那汹涌的暗潮。谁都知道乱政者董卓,可谁又知道率先乱天下者是孙坚。不能迷信现实世界的历史,最少在昌河副本世界中不要这样做。
仅仅看到了表面的事情是远远不够的,因为暗处的浪花能轻而易举的将自己吞没。
郭大胖略微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彭庆这些年也算是春风得意,可是不想却在豫章马失前蹄。不过这也正常,你能指望山越可以打得过刘晔和鲁肃的混合双打吗?你能指望他夺下豫章吗?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
眼前浮现出字迹,郭大胖不由得瘪了瘪嘴。
“你真的斩了纪灵所部五千兵马”
“恩”
“那你现在、在干嘛呢?”
“军屯”
“军屯?”
“在丹阳城外军屯,和纪灵打一场心理战,看我们谁能熬得过谁”
“现在看来你一点也不急啊”
“急有什么用?大胖、我们现在形势危急,面对袁术、孙策的混合双打,急需你的帮助”
“好说、好说……”
哪怕隔着聊天窗口,正在军营内巡视的贾念也能感觉到那嘚瑟的气息。
目光环视不由得摇了摇头,连忙催促。
“我已经派遣陆风、费恒两人为豫章使者前往余汗,你想办法说服彭庆归顺我们”
“啥?”
“说服彭庆归顺我们豫章”
郭大胖看着这行字迹打了个哆嗦,目光在那一堆竹简上环视,感觉贾念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
彭庆是这么好说服的吗?现在虽然看起来有点狼狈,但他的底蕴犹存怎么会寄人篱下?而且他们是异族啊。
“别忘了你和彭庆有血仇,作为一名实际上的山越王,拥有数十万人口。你认为彭庆他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你认为彭庆他会归降?”
“就是因为有难度,所以才需要你郭大胖出马”
“免谈、最多我只能尽力让彭庆不给你捣乱”
“你忍心看着我们兵败吗?只有山越归降才能打开通往江南三郡的道路,我们才能占据优势”
“可是这件事情很难”
“有你收服葛坡黄巾难?作为葛坡黄巾大渠帅,你应该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
“可是我只有一个人,当初收服葛坡黄巾我可是带了一千人”
“一百人够不够?贾影已经在余汗等你多时了”
“……”
郭大胖无语,想不到贾念居然把自己的借口都猜的一清二楚。
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听见逐渐响起的脚步声,郭大胖立即关掉聊天窗口,装模作样的拿起一卷竹简看了起来。
“郭军师可在?”
“大帅亲来郭某没能及时相迎实在是惭愧”
郭大胖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连忙转身看了过去,对着走来的彭庆躬身一礼。
彭庆立即相扶。
“军师客气了,本帅贸然前来打扰到了军师休息,还请军师海涵”
“大帅面露愁容,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郭大胖没有接话,而是岔开话题对着彭庆询问着。
彭庆对着郭大胖点头,露出期待的神色。
“确实有一件事情让人左右为难,故此特来请教军师”
“不知是何事?”
“麾下军师于言才向本帅提议,倾城中三千兵马趁着豫章空虚猛攻豫章郡府,尔后以豫章郡内的家小为人质,号令正在丹阳以及巢湖征战的豫章将士倒戈”
“与此同时又用豫章郡府中的财帛犒赏山越诸部,征召精兵组建军队,顷刻间我军兵力便能上万。彼时提兵北上,反掌间就能吞庐江郡,直扑九江”
“若能夺下九江,就能以北打南,席卷扬州六郡”
彭庆对着郭大胖一五一十的说着,丝丝豪气逐渐蔓延开来,很显然自己是倾向这条计策的。
郭大胖的心不由得一沉,但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于是在脑海中快速回忆自己刚刚从竹简上了解的情况,对着彭庆询问。
“于言才妙计我自愧不如,只是大帅是否想过一件事情?”
“何事?”
彭庆的心突然一紧,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郭大胖稍微组织了下言语,缓缓说着。
“山越和江南百姓势同水火,大帅身为山越中的王者,麾下也是山越一族的精锐。一旦猛攻豫章郡,是否会激起豫章百姓的反抗?”
“且不说这些百姓能给大帅造成何等后果,就单单只说正在和纪灵所部对持的豫章将士,他们真的会屈服吗?”
“天下再乱,也是汉朝的天下”
“战火虽然纷飞,一旦遇见外族入侵,他们难道就会作壁上观?天下悠悠之口岂是一句妄言?”
“当初手握十万精兵尚不能席卷扬州,仅以三千之众就投机取巧,只怕是祸非福”
彭庆的脸沉了下来,当初兵败可谓是一块心病,要不是坐拥山越一族此时早已成为一坯黄土。郭大胖的担忧有错吗?这显然是正确的。十万大军一哄而散是一个事实,一个不争的事实。
郭大胖决定乘胜追击,继续对着彭庆说着。
“就算退一步来说,大帅占据了豫章以及庐江两军,尽吞两郡之兵”
“手中的兵马能有十万吗?”
听着这声质问,彭庆不由得烦躁了起来,好不容易出现的希望想不到在郭大胖这里三言两句就变成了绝望。
郭大胖不给彭庆过多考虑的时间,继续往下说着。
“虽能逞凶一时,最终还是难逃覆灭之局”
“望大帅慎之”
声音落下彭庆下意识的把捏成了拳头。
双目中泛起一丝恨意。
“难道我山越一族就只能坐困余汗,眼睁睁的看着这天赐良机消失吗?”
“若大帅执意如此,在下无话可说。只求大帅让我出城,从此山高水远有缘再会”
郭大胖语气坚定的说着。
彭庆一惊,随即醒悟了过来,郭军师胸中有山川之险自己怎么能如此说话。
“本帅失态还望军师勿怪”
“只是我山越一族日益疲敝,又当如何是好?一旦扬州决出胜负,恐怕就是我山越大难临头之时”
彭庆双目中浮现出忧愁的神色,仿佛是那即将落下的黄昏,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凄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