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鱼头说得十分语重心长,好似一个为孙女儿担忧的祖父。
聂小凡哭笑不得,老鱼头生怕聂小凡和周巧巧两个小丫头被美男骗了去。这样的话今晚已经说了两遍了。
周巧巧不说话,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老鱼头便知趣的明白此事不便对他讲,于是接下来便尽量降低存在感。
聂小凡道:“我已把夏月打走了。”
周巧巧点头,她从窗户里看见夏月已离开。自然也看见夏月身后的人。
原来今晚的暗卫竟是夏月的人。怪道那人看见夏月时便神情气愤。看来是两人有仇。
趁老鱼头出去赶马车,周巧巧简要的向聂小凡说明了今晚的情况。
今晚周巧巧本是奉她师傅的命来见平西王的人。周巧巧便打算带聂小凡前来结识此人,将来事。聂小凡能有个退路。
却不想平西王的人也带来一个同伴,那人倨傲,出行又带了护卫。外面伪装的人便是听命于他。
“也就是说,那些暗卫冲他来的?”
周巧巧点头:“如此情况下,我只是向他转达了我师傅的意思。”
如今平西王反击朝廷一招,陈四的十万大军却仍留在西北。这个时候,若是陈四为了他的将士自愿矮了身段,去与平西王议和,那大盛的兵力平西王便手握了一半。
而福氏虽然与平西王合作,却不愿他一家独大。
昌平进京的路上,两位公子骑马走在官道上。后面坠着十来个常服护卫。
“你如何看待那丫头的主意?”华服男子问身边的美男子。
美男子一笑,恭敬的道:“殿下不是说了吗?我父王此时不宜与朝廷闹得太僵。与‘乌鸦’合作既能缓解我父王和朝廷的关系。又能解西北困境。此举甚好。”
大皇子凝视韩茂典,正色道:“那是我的看法。我想听听你的。”
韩茂典眼神有些躲闪,但夜色下的大皇子并未现。思考了一下,韩茂典生硬的道:“陈四大军仍在西北,犹如一颗炸弹,万一他们破釜沉舟...”
韩茂典话未说完,但大皇子已经明白。朝廷与平西王相互戒备试探,若有一朝收不了手,平西王反了大盛,那他便会失去韩茂典这一大助力。
大皇子眼中闪过杀意,若有这一日,他要不要杀了韩茂典来向承顺帝邀功?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甩掉,且不说他本就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没了韩茂典,或许父皇连他长什么样都不会记得。现今他与韩茂典合作,手下已渐渐有了些许势力。且韩茂典作为下一任的平西王,得到他的拥护才是对自己有利的帮助。
所以,平西王不能反。
大皇子笑道:“玉函兄此言有理,明日朝堂之上。就看你的了。你与乌鸦里应外合。先安抚朝廷,再将陈四赶出西北。你父王定会高看你一眼!”
“不过...”大皇子又道:“那个丫头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她能代表整个乌鸦吗?”
韩茂典笑笑,正欲回话。却见前方窸窸窣窣来了一队黑衣人。
黑衣人?
“她能!”韩茂典突然坚定的说道。
大皇子身后的护卫忙策马赶过来护驾,场面有些混乱。大皇子并未听到韩茂典的回答。
“前方是何人?胆敢再上前一步,杀无赦!”一个彪壮的护卫威严的喊出这么一句。
那队黑衣人果然停了下来,却不是因为这护卫的喊话。而是要听从主人的吩咐。
韩茂典见他们停了下来,便知这些人不是来刺杀的。
果然,黑衣人分作两队。中间一个少年骑马缓缓走过来。
“大哥,你这么晚出城,可是有事?”能叫大皇子大哥,自然也是一位皇子。只是不知这又是哪一号皇子。
大皇子一见到此人,眼里便恨得能喷出火来。韩茂典轻咳一声,大皇子才缓过来,狠狠道:“与你何干?”
那边的少年一笑,指着韩茂典道:“大哥去哪儿与我无关,只是韩茂典身为质子,却轻易出京都。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说...”少年言语玩味,终是未将“谋反”二字说出口。
但这话也够震撼的了。
大皇子顿时矮了气势。
虽说韩茂典出京有他陪伴,但显然这个说法不会有人信。反而还会把自己搭进去。那个李氏可是时时刻刻要他的性命,好给老十二腾位置呢。
韩茂典不禁暗暗责怪大皇子多事。今日若不是大皇子执意要跟来,他轻车简从的出门。又岂会沾染上这个瘟疫?
韩茂典顾不得藏拙,他骑马上前,在大皇子耳边道:“殿下,他非奉皇命而来。”
大皇子恍然大悟。
若是领命出行,又何必只带这十几个暗卫呢?若是大皇子想,未必就不能结果了他!
大皇子一笑:“你待怎样?”
既是被他抓住了把柄,总得谈个条件出来。
“嗯...”少年听了,果然认真思考了起来。“你们今晚所见之人是谁?”
大皇子看了韩茂典一眼。眼神里都是疑问。难道他查到了什么?
韩茂典摇头。
大皇子道:“没有见谁。玉函心忧平西王,我便带他出城走走。玉函是质子,不是囚犯。”
少年再一笑。又道:“大哥说得没错。只是如今非常时期...”
他一说非常时期。大皇子又被压了一头。如今确实是非常时期。平西王功高震主,又被朝廷算计,如今就差反了大盛了。
大皇子脾气一上来,怒道:“我是你的长兄。若有什么,也轮不到你置喙。你深夜出城,我待要问问你要做甚?难不成是跟踪我而来?”
韩茂典惊讶的看着大皇子。心里直呼过瘾。这才是身为皇嫡长子的范。
对方显然也未料到大皇子突然就了难。一时便僵持了下来。
大皇子又道:“有什么事。只管到父皇那儿去分辨!你若无畏,我自然也坦荡!”
大皇子说完便带着人走了,一错开那群人。大皇子便对身边的心腹道:“去我在西行酒楼,恍惚看见一个街上的人与他很像。去打听一下!”
那人领命而去。
几人便乘着月色悄悄回了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