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沉默了,毕竟这种事有风险,他也舍不得让陆笙去冒这个风险。
众人犹豫着,直到深夜。鹅毛大雪又开始下了起来,再加上城中士兵的不懈努力,大火终于被扑灭了。
但是徐清晨却还没回来。
陆远和王芳熬了半宿,已经被劝去歇息了。房中如今只剩瑾心和张尧。
二人深知对方的性情,洛景风如今重伤在此,徐清晨不可能无故在徐府拖延至今还不回来的。
那么看来,极有可能便是出事了。
“我去带他回来!”张尧等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站起身,焦虑开了口。
瑾心皱着眉摇了摇头,她的双眼还很红肿,“不行,如今就只有你我守在主子身边。若是你这一出再出意外,那谁来保护主子?”
“我等不了了,”张尧摇了摇头,“这两名太医虽然是圣上留下的,但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被皇后收买了。所以我一定要带回徐清晨,王爷的身子可是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你照顾好主子,我去去就回。”说罢,他便趁着夜色翻墙而出。
他知晓徐清晨的身世,自然是直奔徐府而去。
然而,张尧从未来过徐府,并不知道徐清晨的院子在哪。所以,他的作法很直接粗暴,直接趁夜潜入一名下人房中,然后匕首一拔横在对方脖子下,“走,带我去你们清晨少爷的院子。”
那人刚想呼救,一转眼嘴里已塞进自己的臭袜子,然后果断放弃,乖乖带着张尧前往目的地。
这夜,大火刚刚被雨雪浇灭,整个京城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焦味。
张尧不知究竟死了多少人,也管不了死了多少人,如今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带走徐清晨,快点救醒洛景风。
不多久,下人在一处小院门口停下,然后哆哆嗦嗦指了指里头。“左……左边那间。”
严冬已至,他从温暖的被窝里被张尧拉出来,甚至都没来得及穿衣,确实冷的够呛。
张尧看了他一眼,伸手点了他的穴位,便翻墙而入。
院子相当简陋,并没有什么值钱的摆设和物件。他并没有思虑太多,轻轻走向下人所言的那个房间。
然而,张尧的手甚至还没碰到房间门,旁边一左一右便忽的窜出两人。
张尧一惊,连忙后退。谁知脚踝却倏地一紧,随后一道冲劲往上一提,他整个身体便被提到了空中,紧紧吊起。
夜幕中,又有人缓缓从黑暗中走出,阴测测望着他。
张尧定睛一看,心底顿时一沉。
是南宫行!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有可能会有人来带走徐清晨,所以一早就埋伏在这了。
难道,徐府已经和太子党勾结到一处了?
张尧顿时有些愤愤,徐阁老一生光明磊落,正是信了他的人品,王爷这才对徐家不设防的。没想到,王爷的眼光也有错的时候。
南宫行却没说话,在黑暗中挥了挥手,立马有人点了张尧的穴道,然后麻袋套下,他便感觉自己被人扛出了徐府。
不知过了多久,张尧感觉自己被扛上了马车,又是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幽幽停下了。
张尧被蒙着麻袋丢进院子,南宫行倚着门靠了一边,没开口问什么,只是淡淡朝手下人开了口,“先去把他手筋脚筋给我挑断了。”
“唔,然后给我好好教训他,对了,命给我留着,其他你们随意。”
说罢,他蹲下身解开张尧身上的麻袋,语气淡然问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张尧冷冷盯着他不出声。
南宫行从容自然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然后猛地一扎,淡淡道,“我要留着你这条狗命,等着陆笙来求我。”
说罢,他便哈哈哈笑着站起身,看也不看一眼,转身离去。
他缓步踏在街上,心中更是有所感慨,还是皇后娘娘料事如神。
傍晚时分,一封信从太子府送到他的书房中。
信中第一点,便是让他送一样锦囊进徐家。未多久,徐家便派了人带走了徐清晨。
第二点,皇后让他埋伏在徐家,随时准备带走前来营救的人,因为她料定了洛景风拖不起。
待确定完成了这两点,他就要去做第三件事了。
拜访其中一名太医的府邸。
据可靠消息,圣上留在陆府的,是王太医和秦太医二人。
王太医作为院首,一开始便未被皇后拉拢,那么此事便不用再浪费时间拉拢,那么剩下的,便只有秦太医了……
洛景风受了重伤,徐清晨又不在,对付起来已经相当容易了。
只要稍许在药里动点手脚,很容易便可造成对方病重不治身亡的假象。
他甚至不需要额外下毒,只是少许适当加减下药材,便可改变药效。
即便是有王太医在,只是轻微改变点药草比例,料想他也无法那么快发现。
南宫行的脚步是愉悦的,这段日子帮皇后娘娘做事,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顺利和痛快。
果然,太子还是嫩了一些。
正步行着,忽的一道身影闪出,然后热情扑到他怀里。
“公子……”
南宫行听到这声音,顿时眉头一锁,拉着人抵到附近小巷中。
“你还有胆子出来!”
他瞪大了眼,眼中满是暴怒,“你这个贱人,婚宴上安排刺杀的是不是你!要不是碰巧,老子差点就被牵连了你知道吗!”
玉无双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软软的身体靠在他身上,抽泣道,“公子为什么生气呢。如果不是奴家,这次睿王府的爆炸事件,可就全算到你们头上了呀。”
“闭嘴!”南宫行低吼,“你突然找我做什么!”
玉无双微微垂下眸,眼中闪过丝丝的恨意,语气却软软得着实诱人,“公子,奴家只是想你了。”
“滚开!”南宫行推开头,然后用手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十分暴力低吼,“快说,做什么。”
她就任由他如此掐着,最低喘着令人遐想的轻吟,“公子即便想杀人的模样,也如此让奴家着迷。”
南宫行的双手紧了紧,随即又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