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丞相大人的母亲……！”
这句话无异于激起千层浪。
场上众人不止各家女眷，还有上着早朝文武百官，甚至连皇帝也是一并看向了陆远。
齐王的眸中闪过有些不可琢磨的狞光，盯着陆远道，“陆丞相，她说的可是真的？”
陆远的脸色青了会，已经缓和过来，斟酌了番说辞开口道，“家母前段时间确实有些不适，但臣以为，应该不过是老人家常有的病痛罢了，并没有这位夫人说得这么玄乎。”
“哦？”齐王嘲讽笑了笑，“常有的老人病？什么老人病是太医都束手无策的？丞相大人这个解释，到底是不愿再得罪对方呢，还是想要包庇对方呢？”
陆远摇摇头，“齐王多虑了。”
“呵呵。什么人，是丞相府都不能得罪的！”齐王冷冷瞥了眼四周，转头望向那妇人，“你可知道？”
妇人抬了抬眼，看了看陆远，又看了看洛景风，低回了头。
“臣……臣妾不知。”
齐王缓步走到她面前，冷冰冰道，“欺君。可是要掉脑袋的。”
妇人被吓得腿一软，倏地跪到地上，连忙磕头，“臣妾不敢臣妾不敢啊。臣妾只知，那人是睿王妃带回京的，其他一概不知。”
“刷——”
众人的目光齐齐转向陆笙。
有疑惑，有惊恐，有探究，有晦涩不明。还有……
仇恨！
其中，又以唐正和齐王为最！
原来，这圈子兜兜绕绕，又回到了原地。
一切似乎说得通了！
齐王妃为何会死得那么离奇？
她又为何丝毫检不出任何他杀痕迹？
不是中邪就是中蛊！
那么在场的人中，在场的又是谁最有可能做这种事？
是陆笙！
那么前几天，齐王妃又是和谁不和？
也是陆笙！
那么杀人凶手是谁呼之欲出了！
唐正捂着被洛景风一手捏碎了的手肘，忍着痛一直站在一边喘着粗气。
直到听到这里，他才彻底爆发咆哮而出。“睿亲王，你还要护着这妖女到什么时候！”
“我看，这妖女当初回来根本就是被那邪教故意放回来的！看看她都带着什么样的人回京，她肯定早就被邪教洗脑了，回来就是要在这京都兴风作浪、祸国殃民！”
他这一说，众人倏地想起不久前皇榜公布的事。
原本没出这事，众人只是佩服陆笙机智卓绝，从邪教里逃脱而出。
唐正这么一讲，又牵扯出这么玄乎的人，顿时让整个事件变味了。
难道，唐正猜测的才是真相？
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又想到此刻这么危险的人物就在自己身边，顿时不经冷汗涔涔。
“来人！护好皇上！”
皇后似乎最先回了神，率先严厉出了声。
有了她这一句，众人的脸色便更差了，这几乎是坐实了陆笙妖女的真相。
宫人们赶紧围上前，尽管如此，她们脸上的惊惧仍出卖了她们心底的真实情绪。
皇帝皱着眉，沉默了两秒，这才开了口，“散开吧。一切尚未证实，不必如此。”
“陛下！”皇后一脸严肃，闻言便一把跪到地上，“您是天子之尊自有天神庇佑，可臣妾不敢也不能拿您的安全开玩笑，若您有个万一，臣妾万死难赎其疚啊。求陛下收回成命！”
说罢，便是深深磕了一个头。
紧接着，太子也是皱着眉跪地，“父皇，母后说的极是，求您收回成命！”
眼见皇后太子一前一后如此，文武百官们哪有不跟随的，纷纷跪地高呼。
女眷们见状也是跟着跪地，更别提那些宫人了。
一时间偌大的偏殿跪了一地，陆远站在原地，一脸苦涩。
此刻不跪，和大逆不道有什么分别？
跪？那和承认自己女儿是妖女又有什么分别？
他满脸苦涩，心痛万分看着陆笙，最终闭了闭眼，跪在皇帝身前，“求圣上爱惜龙体，也望陛下明察秋毫啊！”
齐王站在原地，冷漠舔了舔干燥的唇，唇间扬起一抹嗜血的笑意，转头对陆笙道，“妖女！我要你血债血偿！”
全场上下，除了“啪啪”跪了一地的众人外，直到如今还坐着的，便只有洛景风和陆笙了。
鬼神之说最魅惑人心，巫蛊之说最让人痛恨。
人家拿着这点来设局，显然可见对方的恶毒之处。
“罢了，起来吧。”皇帝皱皱眉，眸光有些阴郁，不知在想什么。
正在此时，跪了一地的女眷中，有人悄悄抬起了头，“陛……陛下……臣，臣妾也有话要说……”
陆笙微微转过头，只见说话者是那洪氏。
那日洛景风在锦绣宫内做的事，圣上虽有耳闻，却知道得并不详尽。
如今洪氏开了口，他却不知，此妇人就是当日被洛景风奚落的人。
事情发展至今，哪还会有什么好话！此刻要说的，八九不离十就是落井下石的。皇帝心知，遂紧抿着唇，辨不清神情。
倒是皇后微皱着眉转过头，“你想说什么！”
洪氏见皇后开口了，立马磕了磕头道，“回娘娘，臣妾只是觉得一事有些奇怪。”
皇后皱着眉又道，“什么事？”
洪氏深吸了一口气，“想曾经，睿亲王在京都是出了名的潇洒出众，英姿卓绝，文武双全，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人上人啊。可自睿王妃回京后，他的变化全京城有目共睹！他甚至亲自到锦绣宫，一路抱着睿王妃出宫！”
说到这，她甚是悲痛地又开口，“大家看看，这还是曾今眼高于顶的睿亲王吗？”
她的表情，她的神情，悲痛得近乎恨铁不成钢。
众人闻言也是心有所感，想着睿亲王最近宠妻的样子，着实有些慌。
洪氏偷偷打量着众人的表情，心中冷笑不停，脸上倒是大义凛然，“陛下，皇后娘娘！臣妾是怕，怕睿亲王早已受着妖女蛊惑了！”
此言一出，众人心底顿时犹如压了千斤担。
优秀一如睿亲王，都中了这妖女的蛊，这……这该如何是好？
见众人这堪比如丧考批的脸，洛景风弹了弹衣袖，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