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笙不解。
只见御辰摇摇头，淡漠回过了头，“也许，连我自己也不了解我自己吧。”
他平静站起身，再度开了口，“你的伤已无大碍，好好休息。”
“等等！”陆笙跟着站起身，“我是不是已经成婚？为什么那晚救我的人会叫我王妃？我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御辰停了停脚步，转身看着她，“能回忆起来，那便是你的曾经。若记不起来，那那些过往和你又有何关系？”
“那些你爱过、在乎过、恨过的人，我即便是和你提起他们，你也不会有曾经的情绪了，不是吗？”
陆笙怔了怔，继而皱起眉，“即便如此，那我也有知道的权利。”
御辰淡淡勾了勾唇，笑意却没有没入眼底。
“哦，那我说，从前我们相爱过，你信吗？”
她微愣，随即坚定摇了摇头，“不信！”
“呵，”他依旧是噙着凉薄的笑，“为什么？”
陆笙沉默了两秒，然后轻轻开口，“你看着我的眼神中，没有爱情。”
“陆笙。”御辰轻轻抬起眼看她，“男人的爱，并不在眼里。”
男人的爱，并不在眼里……
陆笙微微一愣，心中，却是蓦地响起一道满是恶劣的男声。
傻姑娘，男子都是下半身考虑的动物，他们的情欲可不在眼中。
这个声音，熟悉又讨厌，她却突然红了脸。
之前一直前来寻御辰的弟子又来了，小乙收了草药刚进门准备通报，却见陆笙红着脸仿佛还略带羞意，顿时停住了脚步。
“哎呀，走错了走错了。”
他连忙转身，假装若无其事闪人，却毕竟是浮夸了些，已将陆笙从刚刚的状态唤回了神。
她收起情绪看向御辰，“即便不在眼里，只要有爱意，那就总能感觉到。可是，当我看着你的时候，并没有那种感觉。”
御辰淡淡垂了垂眸，没承认也没否认，“或许，是你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感觉了吧。”
说着，他却突然牵了牵淡漠的唇，再度抬眼看向她。
“罢了，你是对的。我对你没有爱意，曾经没有，现在也没有。”
陆笙不明白他为何突如其来改口了，但下意识地微微笑开。
她信任御辰，但那终究不是爱情。
她无此意，也不希望对方有此意。男女之间，但凡有一方多了不该有的情丝，那便不纯粹了。
御辰无声看着她唇间的笑，淡淡转过身，离开。
直到傍晚时分，王芳又重新回到清风阁。一并带回的，还有数十个瓶瓶罐罐。
她已经想通了，既然暂时撮合她和御辰无望，那至少也得教会陆笙一点防身或者反击的手段。
小乙凑在一边，刚开始也是满脸的好奇。随着王芳一顿介绍后，他立马默默退开了两步。
只见那数十个瓶罐中分别装着不同的蛇虫，还要一些从各类毒草中萃取的汁液，每一种都是杀人不见血的。
方老爷子的百草堂研究的是怎么救人，王芳手下的修罗堂人数虽不多，却各个都是使毒的高手，也算是逍遥阁内的精锐。
陆笙看着小乙那恨不得退避三舍的样子，忍不住笑开，“外祖母，您这是要做什么？”
王芳对她得意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籍递到她跟前，“这本书是我这些年根据经验归类出来的，你且看看了解，等你记熟了，我教你制毒。”
陆笙接过书翻了几页，里面详尽记述了各类蛇虫毒草的细则。即便是蛇，也根据毒性不同，做了一一详细介绍和区别，看得出来是废了极大的心思的。
只不过，她不过翻了几页，便笑着合上了。
“外祖母，您让笙儿好好了解记熟这本书籍倒是没问题，可这制毒还是罢了吧。且不说那些材料在正常情况下就极为稀少，若真遇到突发情况，我去哪想办法呢？”
王芳皱着眉，还想开口，却听陆笙又道。
“没想到外祖母的字如此娟秀细腻。”她指了指书册，确实字字端正细腻，别有一股清雅之气。
王芳闻言愣了愣，原本热切的表情淡了些，“这不是外祖母的字迹。”
“那是谁？”陆笙抬头，也是有些好奇。
王芳看了她一眼，叹口气道，“是外祖母曾经的一名弟子，也是辰儿他姐姐。这丫头呀，哎，不提也罢。”
她看了陆笙一眼，对小乙道，“笙儿平日里联系的银针呢？”
小乙马上回道，“都在姑娘身上收着呢。”
王芳点点头，对他道，“去，再去准备个几副。”她说着转头对陆笙道，“我全部淬上毒，以后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你就拿着扎他，我保证他立马去阎罗殿报到。”
陆笙闻言愣了愣，笑道。“外祖母，我在这还哪有人敢欺负我啊。”
王芳撇了撇嘴，“没有最好，若真有人斗胆乱来，死了也活该！”
与此同时，玉山脚下的树丛内，玉无双正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躲着。
她死死咬着唇，一双眸子红肿着满是惊恐，娇弱的身子不可遏制的颤抖着。
要来了！要来了！
她已经躲了整整两日，如今已经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她们父女和柳家父女的仇结的实在太深了！
前日她带着玉丛云连日下了山，本来就是怕对方追杀，却意外的一路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直到二人在山下镇上落了脚，她去外头请大夫回来之时，这才发现玉丛云已被人碎尸在院内。
外头请来的大夫当场就吓跑了，玉无双悚然一惊，这才想起自己能下山是阁主开的口，人家自然不敢在下山的过程中堵她。
一思及此，她甚至连给玉丛云收尸的勇气都没有，连飞带跑得往玉山跑回去。
而在回去的过程中，果然遇到了几波袭击。幸亏她身手还算不错，虽受了些伤倒也让她躲了过去。
如今，只要穿过这片树林，她就能正式进入玉山范围了。
她难掩着紧张和恐惧，树丛外响起的每一下脚步声和行动的窸窣声，都让她一颗心吓得几乎跳出嗓子眼。
她不敢出声，却不代表别人发现不了她。
一束寒芒突至，凌厉的长剑削飞了她头顶的树枝，剑锋如灵蛇，直指她的咽喉。
玉无双惊恐瞪大眼，入目的却是一名不相识紫衣男子。
男子看见她，有些纳闷挠挠头道，“还不如是头野猪呢。”他转头朝身后道，“爷，是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