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雪捂着脸,依旧哭着,心中的委屈只能往肚子里面咽。
李应霜看看她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深吸了两口气,冷静下来。
“映雪,你不是没脑子的人,为什么一碰到这个南宫行,你就这般糊涂呢?”
李映雪抬起被眼泪洗刷得发亮的大眼,痴痴开了口,“姐姐,我拒绝不了他。自那日花魁大赛,他站在对面楼上的窗边,对我不羁一笑后,我的脑子里便全是他。全都是他……连他额间发丝被微风摆动的弧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姐姐,你明白那种感觉吗?那种每天每天,满脑子一直出现那个人,甩都甩不开。”她看向对方,有些疑惑却又忍不住痴痴笑开。
李应霜神色复杂看了她半晌,这才将她重新按回到床上。
“好好休息吧。”
怀孕之人和落胎之人进补的自然不一样,厨房的人也各个都是人精,其中猫腻也是一猜便知的。
陆妱这几日被绣娘们使唤的够呛,去厨房的日子也是越发晚了。眼看着不过两日大婚将至,众人也越发忙碌,待她去厨房找吃的,已经是一点不剩得被处理了。
陆妱恼怒地站了一会儿,饿的一阵发虚。又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受的气,最终愤愤不平往李老太太院子走去。
外院的丫头看见她,先是一愣,随即流露出些许鄙夷。
还丞相府的庶女呢,看看这都混成什么样子了。
丫头们上前拦住她,淡淡开了口,“姨奶奶正在午歇,表小姐还是回去吧。”
陆妱满心的气愤,什么时候起,连这么个外院的丫鬟都敢如此对她了。
“让开!我要进去等外祖母!”
丫头有些不耐烦,“姨奶奶早前交代过了,不用表小姐请安问候。”
陆妱推开她的手,冷冷瞪住她,“那我是有事前来,总可以了吧。”
两名丫头相视翻了个白眼。行!有人非要自取其辱,那她们成全了便是。
当下退开,连嘴间的嘲讽都不加以掩饰了。
陆妱看了二人一眼,愤愤往内屋进去,还没进屋,再度被两名丫头拦下了。
二人先是鄙夷打量了她一眼,随后捂住鼻口,推开了两步。直接朝外院的丫头斥责道,“怎么做事的,谁都往院子里面放。”
“就是!熏到姨奶奶可怎么使得。”
外院的丫头被骂着,却是幸灾乐祸看着陆妱,回道。“姐姐,表小姐非说有事,我们可不敢拦。”
言下之意,这是非逼她讲个缘由了。
陆妱暗暗咬了咬牙,门外的两个丫头可完全不吃这套,冷淡对她道,“姨奶奶没空,表小姐快请回吧。”
陆妱气得发抖,当下在门外大声嚷嚷了起来,“外祖母!外祖母,我是妱儿啊!您想想我可怜的娘亲,您难道不要妱儿了吗?”
“外祖母!求求你见见我吧。昨晚娘亲托梦给我了,她交代我一定要好好孝顺伺候您呀,外祖母……”
丫头们见她大声喧哗,顿时拉下了脸,“表小姐,姨奶奶正在休息,你可别不识趣。”
陆妱未理会二人,径自大声喊叫着。
李老太太在屋里睡着,没两下便被对方的叫声惊醒了。她皱了皱眉,一脸的不适和烦躁。
伺候的嬷嬷迎上前,见她皱着眉,只得轻轻开了口,“表小姐来了,一直嚷嚷着要见您呢。”
李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闭上眼缓了缓,最终挥了挥手,“罢了,让她进来吧。”
嬷嬷点点头,伺候她起来,这才出屋将人放了进来。
陆妱见对方让自己进去了,立马换了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走进屋,一看见李老太太,便爬跪在对方脚边。
“外祖母……我好想您……”
李老太太打量了她一眼,皱巴巴的衣物,一双小手和脸蛋虽有洗过的痕迹,边缝处却任由一丝污泞。更甚至,全身竟隐隐散发出一股馊臭味,落魄得连府里的低等下人都不如。
“你怎么搞成这样子。”她皱了皱眉,显然也没料到。
陆妱闻言顿时轻泣出声,“都是妱儿命苦。”
“起来吧。”李老夫人将她拉起来,却是让她在远一点的位置坐下。
陆妱心明,却只能忍住气,哭诉道,“外祖母,娘亲离世的这些日子,本想着一道随她一道去了。”
“可昨晚,娘她托梦于我,她说她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早早出嫁,没法子陪在你身边伺候你,好好尽孝道。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着,伴在您身边,让您开开心心,安享晚年。”
李老太太沉默着,听她提到李氏,顿时也有些伤感,一颗心也软了些。
毕竟,她也就这么一个女儿。而且当初李氏被打了胎,重伤不得救治之事,她也知道。如今想起来,倒是有些亏欠了。
她沉默了许久,这才慢慢出了声。
“哎,罢了罢了。以后你就住我院子里吧。”
陆妱闻言心底一喜,连声乖巧讨好着。倒是那些外头的丫鬟们微微变了脸色,想到自己刚刚的态度顿时有些惴惴不安了。
“来人啊,备点热水,先让表小姐去梳洗吧。”李老太太吩咐了一声。
看着立马有两名丫头应声而去,陆妱见状刚一喜,却蓦地一阵反酸,下意识地侧过身呕了起来。
李老太太关心看向她,正巧李成函风风火火走进屋,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丫头。
他也没看清里头情况,先大声开腔,“奶奶,您午睡该醒了吧,孙儿给您带了份鱼翅。”
待话出了口,这才看见坐在里头的陆妱,脸色顿时变得十分不自然。
陆妱也是有些尴尬,没注意到丫头将鱼翅搁到桌上,正正是她身边。
她转过头,闻到那鱼翅的味道,顿时又是一阵反呕,恶心得不行,甚至黄黄的胆汁都给吐出来了。
李老太太瞬间变了色,李成函的脸色也是颓然一变,大声道,“和我没关系!和我没关系!”
李老太太瞪向他,“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李成函心一急,指着陆妱道,“我强奸她还不足月,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定是她之前苟合的野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