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妱心下愤愤,又看见皇后冲李应霜、李映雪两姐妹招了过去,描绘精致的凤容带着笑,话语里有些宠溺的嗔怪道:“你们两姐妹今天可是来晚了。”
那语气态度的熟稔和宠爱,可和刚刚吩咐宫女带陆妱下去是完全两个样。
“姑姑,都是妹妹她,小丫头也不知道是动了什么春心,在房里打扮折腾了一早上,耽搁了时间。”李应霜瞥了李映雪一眼,有些责怪。
闻言,李映雪顿时俏脸一红,灵动大眼一转,娇羞得不行。“姐你乱说。”
皇后一看,这小模样可不是李应霜乱说的样子,便笑了。“看来,我们雪儿是真动凡心了。”
皇太后在和陆笙聊着天,也听到了这边的对话,当即转过头,“哦,我们雪儿看上谁了,跟姑奶奶说,姑奶奶给你做主。”
“姑奶奶!”李映雪跺了跺脚,噘着嘴转过了身,脸上满是红霞。
见状,众人均是笑开。陆笙也扬了扬唇,这李家五小姐真不愧以一个灵字被众人抬上京城四秀的位置,任何一个简单的动作,由她做出来就是有一股特别的灵动,叫人想亲近。
李应霜也在笑,即使是笑也带着骄傲的双眸往陆笙身上一瞥,随即转开。
倒确实生的一副好模样!
但,除此之外,不过尔尔。
陆妱还在看着,但是越看,她却越气不过。那些她憎恶的人都聚集在她想亲近的人身边,像是个宝被人捧着,而她就像是没人在意的垃圾,被人随便对待处置。
“陆小姐?”宫女眼中闪过厌烦,这已经是她第三次低声催促了。这种没身份的庶女她见的多了,认不清自己身份,还给人找麻烦。
陆妱没错过对方一闪而过的眼神,心中的怨恨更深,即便是一个小小宫女也如此看不起她。这庶女身份,当真的卑贱得被人踩在脚底,连摊淤泥都比不上。
陆笙没将李应霜的打量放在心上,她的记忆中,她与这位李大小姐是并无瓜葛的。她垂了垂眸,余光扫到迟迟不肯离去的陆妱,心下明了,便微笑着和皇太后开了口,和众人一同出了重华殿。
直到出了内殿,离了宫女太监的视线,陆玥这才松了口气,一脸委屈道:“姐姐,我想去方便一下。”刚一直在里头,吓得她心惊胆战的,就怕哪里做不好惹了圣怒。二姐还一直不走,宫女催了又催,她都快急死了。一着急,她便有想要去茅厕的冲动。
陆纯一脸的责怪,“你哪来这么多事。”
陆笙摇摇头,也明白陆玥胆子小,状况也会多一点。“算了。找个宫女带她去一趟吧。”说着,便拦下一位宫人,陆纯一脸的不耐烦,却不得不带着陆玥走一趟。
陆妱此刻也从刚刚的情绪里面冷静了下来,想着刚刚没见到洛景风,当下有些失望。她看了看离去的陆纯二人,心思微微一转,朝陆笙笑眯眯开了口,“姐姐,我先一个人四处转转,反正四妹五妹也要离开一会儿,等等我回这里找你。”
陆笙看了看她,也是无奈摇摇头,“去吧。快些回来,等等四妹五妹回来了,我们再一起走走吧。”
她点了点头,便信步做着欣赏的姿势离开了。独留最近关系已经恶劣的完全不讲话的陆笙和陆诗。
陆笙表情温温的,确定陆妱离开后,这才轻轻开了口,“大姨娘有身孕了。”
这件事,若是放在半个月前,对陆府而言无疑是个天大的喜事,上上下下无意没有不为之高兴的。
可半个月后的如今,却变成了一个尴尬的毒瘤。
大姨娘膝下无子,费尽了心思害死了二姨娘,过继了陆于淮,这族谱已入,一切已成定局,如今忽然怀孕了。若生了个女儿倒也就罢了,可若是个儿子呢?这过继子可就变得无比微妙了。
待她被扶了正,陆于淮变成了嫡长子,她的亲生子倒排到陆于淮后面去了。
这对大姨娘而言,又如何忍得?
她不能忍,陆诗就更加不能忍。
自己母亲被她害死不说,眼下亲弟弟又可能会有危险,她可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的被玩死。
“我自不会让她好受的。”陆诗冷冷一笑,眼中闪过冷锋。
陆笙无言,做坏事者,总该受点报应。
不远处的陆妱假装逛了一会儿,这才拉过路边的宫女,轻声问,“睿亲王不在吗?”
宫女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知能在这里出现的必然是哪家小姐,也不敢怠慢了,回道:“这时间睿亲王和皇子们都在早朝,要过些时间才会一同过来。”
陆妱闻言笑了笑,心想也是。便道了声谢,又问了问重华宫内女宾们到时候累了休息的处所,了解熟悉后,这才回到原处去寻找陆笙她们。
一个名盛京城的第一美人,若是在太后诞辰的寿宴上,和男宾做出些下流勾当的事被当众揭发,不知值不值得睿亲王当众退婚呢?
不不不!陆妱一想到皇太后看陆笙的眼神,再想想到时候陆笙被人发现衣衫不整之后的反应,她舔了舔唇,顿时觉得心底一阵畅快。
正想着,她的肩膀突然被人轻轻一拍。陆妱被吓的一个心口一停,转过身这才发现身后的人竟是南宫行。
几日不见,这一贯儒雅风流的南宫行竟是有些消瘦了,甚至连眼中都带着细微血丝,阴郁得不行。
“你吓到我了。”她瞪着他,明显不悦。
“你说!你到底有没有把信送到笙儿那!”他却不理会,一双眼直勾勾瞪着她,这几日陆笙一点回信都没有,他都快疯了。
“都送到了啊。”陆妱也是有点厌烦了,天天被人当免费的邮差使,如今还是这态度。
“那她为什么一点回信都没有!”南宫行微微瞪大眼,有些自言自语,说着又拉住她,“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陆妱甩开他的手,心想今日计划若能成功,压根无需再帮着撮合他们,再说下去也是浪费唇舌。
正想着,一道带着轻笑的男声传来,“我倒是是南宫兄刚刚特地先行一步为何呢,原来是来这会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