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要杀了她!”
陆于淮倏然一惊,连忙站起身拉住她,“姐,你疯啦。”
“弟弟,到底是我疯了,还你疯了。”陆诗眼中闪过强烈的恨意,“娘的仇不报了吗?姚红就这样让她白死了吗?你是陆家长子,就算姐姐杀了她,祖母也必然会保下你。如今我们两个在陆府已经没有依靠了,拿我的命和她换,很值得。”
“姐姐!”陆于淮抢下她手中的匕首,“为什么你就认定是大姐呢?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和大姐真起了矛盾,也是娘先招惹的。再说了当日大厅对峙之时,她也清楚说明白了不是不帮姚红,而是当时爹的情绪真的不适合啊。”
“陆于淮!”陆诗忽然尖声喝住他,目光冰冷满是难以置信,“事到如今你还在帮着她!你到底是不是娘的儿子,到底还是不是我弟弟。就算你说的都对,那我问你,姚红是不是她逼死的!是,还是不是。”
“姐……我只知道,如果大姐不逼姚红,那么如今受牵连的就是你……”
“呵呵,受牵连的就是我。”她嘲讽勾了勾唇,“这也不过是她装好人,心机深沉罢了。难道当时那个场面,爹会允许我被指认的事情出现吗?爹因娘去世的事对我们姐弟心怀愧疚,无论如何也会保下我们。那个女人只是投其所好,在爹前面装足了彻头彻尾的好人。”
陆于淮无言以对,陆诗的偏激让他觉得,无论如何解释,都是无用功。
陆笙站在外头,房间内两姐弟的对话早已透出屋外,传话的丫头站在门前,一脸的尴尬和惊疑。很明显,她也全听到了。
陆笙轻叹一声,对着她温和笑笑,“算了,没事,你下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
丫头甚是为难,想想三小姐在里面说的话,再想想大小姐的大度。其实她也觉得三小姐偏激了,只能退了几步,又忍不住轻声开了口,“三小姐最近受了那么多刺激,说的话难免有些……大小姐您别往心里去。”
陆笙理解点点头,“我明白的。”
说罢,丫头感激退下,陆笙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上前,缓缓推开了门。
陆诗还在教训陆于淮,看见她进来,顿时怒目而视,作势要冲上去,却被陆于淮一把拉住。
陆笙轻轻叹口气,看着被陆于淮牢牢控制住的陆诗,摇了摇头,“于淮,你先下去吧。我有几句话和你姐姐说。”
“不行,大姐,我姐她……”陆于淮一脸的担心。
“你先下去吧。”陆笙上前,慢慢拉开二人的手,看着陆诗一字一句道,“三妹,即使仇怨再大,几句话的时间,还是容得下吧?”
陆诗僵着脸,看了看陆于淮,“你出去。”
陆于淮看看二人,纠结了两秒,还是跺了跺脚出了门,给两姐妹留下独处的空间。
陆诗看着桌上陆于淮忘记带走的匕首,缓步走向前拿起,打开匕首的外壳望着尖芒,语气和目光一样冰冷,“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陆笙神情淡淡的,也不再似在外头一样那么温和无害了,“三妹,你无需那般仇视我。我知道你丧母心切,对我怨得很深,但是有一件事我希望你清楚。二姨娘的死,与我无关,并且,她真正的死因并不是病死。”
陆诗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目光冷然,“现在死无对证,我娘尸骨都已入土无法证实了,你觉得你说的话可信?”
“三妹,你是一个聪明了。我相信你静下心仔细想想就能发现,这件事到最后的受益者是谁。凡事讲个动机,即便我真要害死你娘,那么有什么动机呢?毕竟她是这陆府的姨娘,她的背后还有沈家表亲,我空有爹的支持,可在这陆府已经是风雨飘零自顾不暇了,何必去做这么一件损人不利己的事?若是出了什么差错,爹可保不了我。这一点,你想必也清楚。”陆笙淡淡的,伸手拨开她手中的匕首,看了看上面的寒光,冷静合上。
陆诗不语。事实上她也明白,陆笙和二姨娘之间并没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可她恨她怨她,却是因为她的见死不救。如果她早点求陆远,也许她娘就不会病死。
这才是陆诗心中最怨的地方。
“事到如今,我还叫你一句三妹,是因为知道你被仇恨迷失了理智,看不清事实。但是我想,有些事,姚红未必清楚,所以我有义务告诉你。”陆诗拉过她,一贯温柔似水的眸中闪过隐隐的寒光。“我想,你娘为何会受罚之事,姚红必定已经大致告诉你经过了,但是,具体为何,她和二姨娘却未必清楚。”
她将回府后的点点滴滴巨细无靡的讲述了一番,这才着重介绍了那毒的毒性。“你娘却是是冤枉,却是有人故意所为,至少,害不死我,也能拉你娘下水。我想这事老夫人也并非不知,只不过是顺着那人之意,推波助澜了一把而已。”陆笙神色淡淡的,事实上老夫人在这件事上却是是有责任的,她并没有胡乱栽赃什么。
“难道,就不可能是你自导自演吗?”陆诗沉着脸,神色复杂,心中还是抗拒着。
“我自导自演,然后帮着大姨娘找了个好借口,成功让于淮过继过去吗?”陆笙笑了,“据我所知,在我回府前,老夫人便要扶正大姨娘,并且过继于淮,让他成为名正言顺的长子。倒是我回来那一天,破坏了他原本入族谱的计划,让二姨娘获得了几日喘息之机才是。这一点,你大可询问海棠院的下人,我的话是否有假。”
她没有明说,却是已经点出了大姨娘。二姨娘死了对谁最有利?除了大姨娘还能是谁!
陆诗咬着唇,死死盯着陆笙,“那你说,我娘的死因是怎么回事。”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刚刚说过那毒药吧,难道,你不觉得你娘的症状,和那毒效十分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