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甚是热闹的轻容园就这么突然冷清了下来。
姚红扶着二姨娘走了,大姨娘也带着哭红眼的陆妱回了芙蓉院,如今剩下的便只有陆笙等人,和几个伺候陆远的丫头。
陆笙扶着陆远坐下,又让秋若泡了茶,可惜他却已经没什么心情享受。
他摆摆手,语气坚定开口,“来人,把这背叛主子的奴才拉下去打二十大板,然后赶出府去。另外,再留两个人在小姐院子里,下去吧。”他吩咐丫头,随即看着欲言又止的陆笙,“笙儿,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些人的人心不值钱,就算你对她再好,都比不过她眼前所看到的价值。你不必劝,今日我可为了不罚妱儿,但这背叛主子的丫头,断是万万不能留了!”
说完,陆远站起身。陆笙神色复杂,却是点点头,“女儿明白。”
小敏已经在一阵哭天喊地中拉下去了,陆远也是离开了轻容园,此刻已是只剩陆笙和几个丫头。
秋若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早上发生这么多事,现在还没回过神。却见小锦笑嘻嘻地望着小敏被带走的方向,道了声“活该!”
她有些震惊!
结果还没回神,便看到自家小姐又恢复那微微笑的模样,“演的不错!”
“哼!是她活该!”小锦一脸的解气,“小姐你平时对我们这么好,她还帮着二小姐来监视您,吃里扒外的东西!”
陆笙赞许点点头,“继续帮我盯着外院吧。”
小锦应声退下,秋若一脸的不解,瑾心摇摇头,“想不通的事情就别想。”反正你也想不明白。
今日能圆满演出这场戏,陆笙心里明白,还多亏有瑾心。此刻她才真的庆幸自己的抉择,二百两倒是买了两块宝。原本她不过是看中了瑾心的口技,为日后那件事做铺垫,却不想原来她的身手还不错,办事也十分可靠。
若是二姨娘见好就收,真的不与她为难,她自然有办法换个名目除了小敏。可有人就是不长脑子,陆笙也不会再客气,海棠院那边一出发,她便让瑾心偷偷将簪子藏了回去,让这本来的捉贼戏码最后变成贼喊捉贼。
经过这场大闹,整个陆府都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小心谨慎,生怕出一点错。
陆妱将自己关在房里,恨不得将能摔的东西都摔了,可惜,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么做!此时此刻,陆远已对她有所介怀,她已经不能轻举妄动了。她必须得在计划前恢复陆远对她的看法,整个陆府对她的看法!
可是,她怎么都想不通,今天这好端端的抓贼戏码,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这到底有人刻意设计,还是当真碰巧?
最沉得住气的还是大姨娘,回到芙蓉院,她不动声色搭理了今日的事物,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结局一切后,才去了女儿闺房。
陆妱的贴身丫头柳儿在门口转了半天,看见大姨娘顿时眼前一亮。
大姨娘推开门,一眼便看见了满脸阴霾的陆妱。她平静坐下,不太赞同得摇摇头,“你太着急了,娘说过,只要再忍几个月等她嫁出去便是。何必现在自乱阵脚,坏了自己在你爹心中的印象。”
陆妱沉着脸,顿时一阵冷笑,“再忍几个月?等那个贱人真的成了睿王妃,我陆妱还有翻身之地吗?”她看向大姨娘,眼中满满的恨意,“娘你可知道那些李家人是怎么看待我的?虽然是表亲,可李家那些人看我的眼神甚至连条狗都不如。陆笙那个灾星有什么?没有母族庇护,没有兄弟撑腰,论背景她甚至都不如我陆妱!凭什么她就可以嫁给睿亲王,凭什么她可以仗着爹的宠爱而压我一等?”
大姨娘面无表情,却是未做声。
陆妱继续开口,“呵,只要她在的一天,我陆妱就算忍到头,也不过就是个庶女。又或者……”她看着大姨娘忽然一笑,“和娘一样,以后就配给人做个妾室,然后再生个低贱的庶女,哈哈哈。”
柳儿在一边听得胆战心惊,赶紧探出房门看了看,见外面没人偷听,这才松口气上前想开口劝,却被大姨娘拦住了。
“怎么?这是怪娘身份低贱?还是怪你自己投错胎?”大姨娘冷冷笑了,看向陆妱的眼神却又了些隐怒和恨铁不成钢。
陆妱不说话,事实上,她是有些怨怼。
大姨娘缓缓起身走至她跟前,毫无预兆的便是一巴掌挥下。陆妱捂着脸,却是倔强瞪着她,心中的火更旺。
“你个愚蠢的东西!就你这点城府还想扳倒陆笙?二姨娘今天栽了这么大一个跟斗,难道真是她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若没绝对的把握她能同意把你爹喊来?可你看看最后事情发展成什么了!你收买丫头监视陆笙的事曝光,二姨娘更是变成贼喊抓贼被你爹教训了一顿。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今天最后获利的是谁?你还当真觉得陆笙那丫头是个任由捏搓的天真大小姐?”大姨娘语调极沉,一字一句地让陆妱变了脸,却是更加阴毒和怨恨了。
她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好端端的就扯出了她,原来一切都是陆笙算计好的。“这个贱人!亏她还一副温柔善良的嘴脸,没想到心地这么恶毒,故意害我。”
大姨娘也是动了怒,只不过隐藏的更好,都忍了十几年了,这几个月又有什么忍不过的!“你想她死,想代替她,娘心里又怎会不知。可是在这丞相府里,对这主母位置虎视眈眈的可不仅娘一人,至少明面上还有个二姨娘,娘能十几年来一直压着她,可不是靠后面的李家,而是靠揣摩你爹的心。”
她瞥了眼陆妱,也是怒其不争。“你爹疼爱陆笙,娘便也疼爱她,仿佛视如己出。你爹不喜后院妾室争斗,娘便公正大度,对姨娘们的态度不偏不倚,善待有加。这一切娘不提,但你爹自然会看在眼里。若不是你爹默认放权,你娘我又如何打理这个陆府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