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东城门,这会李家的车骑再出城,真就是无人敢拦了。
李文赋顺利出城,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没有点阻碍,还真舍不得离去。
虞瑾翻了个白眼,这是个什么想法,顺利出城难道还不好,找虐是吧?
李文赋摇摇头,叹了口气,“你们不知啊,本公子离开西京,对于西城而言,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怎么说都该是满城欢送的,可现在毫无动静,不太对劲。”
说着,李文赋掀开帘子往外一看,“这不就来了。”
李文赋一跃而下。
在他身前,有一骑疾驰而来。
是为景家景迁。
李文赋拱手道:“多谢景将军出城护送,这一路山高水远的,送至城门就可,将军无需挂念。”
景迁轻笑一声,这位脸皮之厚,当真是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景迁高声道:“有位姓虞的姑娘在车上吧?”
李文赋听闻,一皱眉,不自觉的离马车凑近了一些,问道:“是在车上,不过你想作甚。我跟你说,这位是可以御剑二十七的高手,我在她面前都不敢放肆,你最好也谨慎些,有什么事情,本公子代为转告就行了。”
景迁轻笑一声,喊道:“那你告诉那位虞姑娘,明年六月的武举,她一定要参加。那日在凤惜楼前本是该交手的,可惜你姐回来了。她天赋不凡,这次又去了江南剑池,本将军希望能胜过她。”
马车内,虞瑾蹙眉,轻声问道:“你得罪他了?”
李文赋摇摇头,“不曾,不过他这人喜欢与各路天才比剑法,享受赢的过程,估计她对你也是这样的。”
虞瑾冷哼一声,“巧了,那你让他准备好被本姑娘教训吧,我手中亦是不斩无名之辈!”
李文赋喊道:“景将军都听见了吧,别来年,输在了女子剑下!”
景迁骑马回城而去。
来年能与这位女子交手就够了。
李文赋又喊道:“景将军莫非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我来年也是要参加武举的。”
景迁回望一眼,目光紧紧盯在了那太阿剑上。
“李家公子,你能进前十就很好了,但愿不辜负了这柄太阿剑。”
李文赋骂骂咧咧。
真就一点也不看重他的,若非这些日子一直在有意压着境界,早就入剑修九品了好吧。
两月间入剑修九品,还不是天才啊。
虞瑾笑道一声,“人家都走了,你还较什么劲,赶紧上马车吧,早一日去江南剑池,对你有早一日的好处。”
李文赋无奈耸耸肩,正欲上马车时,那城门口,忽然间又驶来一辆马车,看样子,是皇家。
大周公主楚书瑶一跃而下,看向李文赋,皱眉道:“何时回京?”
“大概在明年六月初就回京了。”
楚书瑶“哦”的一声,“那你别忘了写诗集,第二本诗集本公主很不喜欢,虽然父皇爱不释手。”
李文赋乐道:“这写诗集也需要灵感啊,江南是好地,山水多,但规矩繁杂,有些地方不好进去的。”
楚书瑶一咬牙,“给你!”
她丢去了腰间的令牌,“这是父皇给我的,有这块皇家令牌在,就等同于本公主亲临,你行事不会有任何阻碍。”
李文赋瞧着手中刻有“瑶”字的皇家金牌,貌似比他李家的要重上不少。
看来是真金。
李文赋将其收好,拱手道:“多谢公主美意了。”
楚书瑶警告道:“这块令牌还是尽量少用,万一那些个地方官员上报到了西京,父皇责骂我倒是不会,但是你就说不准了。”
李文赋点点头,“来年三月,必定还会有一本诗集送至西京,也必定是公主喜欢的。”
楚书瑶双眼眯成月牙状,“那就说好了,本公主等着你。”
“一言为定!”
马车内,小女孩又在挠着虞瑾手心了,小女孩板着手指头数道:“春雨姐姐,遮目花魁,还有这位大周公主,虞姐姐,你的形势很急迫啊,再不加把劲,正房都快算不上了。”
“少来!”
虞瑾一敲小女子脑袋,“就你不务正业,昨日给你找出的拳法秘籍自己琢磨明白了吗?是不是又想扎马步了。”
小女孩一听,开始缓缓抚摸起了自己双腿来。
究竟是谁发明的。
扎个一会的,便是全身酸痛难当,休说这一日,再算上明日,后日都是疼痛万分。
可偏偏又瞧不了大夫。
折磨人。
小女孩立刻翻阅起拳法秘籍,细细研读起来。
李文赋再这时也上了马车,瞧见小女孩认真至极的模样,不由的赞扬道:“不错,知道主动看书了,等到了江南,你赋哥哥给你买好多好吃的,馋死你虞姐姐。”
小女孩嘿嘿一笑,踮起脚尖,在李文赋脸颊上,轻轻点了一下。
“赋哥哥最好了。”
虞瑾嫌弃的扭过头去,“白养你这些年了。”
小女孩嘻嘻一笑,“虞姐姐也好。”随后她又是在虞瑾脸上也小酌了一下。
李文赋朝安都说道:“安将军,准备启程吧。”
“是公子!”
马车一路朝前。
就在李文赋出城的这日间,西京城最大的说书馆歇业一天。
那位挑起李文赋和荀荣争端的那位说书人,此刻竟然是在东城门外,看着李文赋一行人渐渐远去。
他手中握有一本书册。
非是李文赋的花间集和射天狼。
而是那本《红楼集》。
忽然,他呵呵一笑,“李家公子,所写诗篇竟然是那位青莲居士,苏子这些人的诗集。看来你我皆是同一类人啊。”
看那位李家公子却未曾发现红楼集的怪异之处,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
光阴长河中,他位于李家公子之后。
马车上。
李文赋从怀中拿出了一封密信,缓缓道:“我们在府内闭门练剑的一月余,大周江湖发生了不少事。西边有位和尚,练就出了佛陀真身,密信中言那一日一直到了夜间,依旧是佛光普照。那座寺庙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入寺信佛的百姓排了十里的地界。东边书院有位读书人,成就儒圣境界,传言世间文字八万个,个个皆是本命字,一夕一朝间都在增加修为,不比一品剑修弱了。”
虞瑾听闻皱眉道:“这不就是三教中人的事迹,佛儒道,那道家呢,就没一点消息传出?”
李文赋看向那密信的最后一行,“确实有一桩关于道家的事迹,不过都是陈年往事。道家那位排行老二的许玉,早在十多年前就成就了一品剑修之境。有小道消息说武当近日又感受到了那一抹剑意的存在,可能在佛家和儒家都有两人入一品之后,那位剑修也要回来凡间了。”
虞瑾一把将李文赋手中的密信夺过,看着写了关于道家一事的一行密语,忽然间没来由的泪流满面。
那半个师父,终于要回来了吗?
李文赋不知所措,这怎么突然就哭起来,这密信上也没提及值得虞瑾伤心的事情啊。
李文赋疑惑的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眼中闪过一抹异样过后,亦是不理解的摇摇头。
李文赋正准备问虞瑾时,虞瑾忽然间又收拾好了心情,笑道:“没什么事,不用担心我。江湖上又有什么稀罕事,大可以说来听听,正好可以解解烦闷。”
这还是虞瑾第一次提要求。
那道家那人,莫非还和虞瑾有些关系?
但很快,李文赋就是摇摇头,怎么可能,那位可能是一品大剑仙,若是虞瑾有些交情,那虞瑾何苦居住在西京外的一处小院子里。
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