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赋是个闲不住的主,一夜过后心思多了起来,敲响了虞瑾的房门。
虞瑾笑脸盈盈,一剑实则已经顶在了李文赋腹部,再敢上前一步,剑法伺候。
李文赋刚踏进屋内一只脚,不得已收了回去,轻咳一声,正色道:“本公子找你是有正事,我若真是登徒子,药浴就对你动手脚了,怎会留到现在。”
虞瑾冷哼一声,问道:“说吧,找我又是什么事,又是当护卫?”
“正解!”
李文赋笑道:“你同我出府一趟,有些事情要办,不管在城内安排刺杀你的是不是太子,本公子都要给个教训,这件事还远远没完。”
“你要去找太子打架?”
虞瑾皱眉道,这话她说出去自己都是不信的。太子尚在宫内,被大周天子关禁闭了,如何出宫。
难不成还翻墙进去?
他远没有这个能耐。
李文赋摇摇头,“打架那都是粗鄙之人干的事,本公子今日要做的,是要断了太子的左膀右臂,你随我出府就行了。”
虞瑾无奈耸耸肩,得了,又是一个护卫的活。
命该如此。
但此刻虞瑾相较以往,心境已经有了些许的变化。当李文赋的护卫一事,算她是答应了李绍远的事情。
同时她也很想看一看,李文赋要如何毁了太子的左膀右臂,对她而言,同样是有血海深仇在内。
李文赋极为满意的领着虞瑾出府,不一会间,走进了凤惜楼内。
寻欢之地。
夺了太子心仪姑娘,这就是扬言毁的左膀右臂。
虞瑾腰间青色软剑隐约有出鞘的意味。
李文赋伸出将其轻轻按下,“先别急,我不是在寻欢作乐的,有正事要办。”
白日凤惜楼内,人极少。
李文赋没有丝毫阻碍的走向了遮目花魁清阙的房门,轻叩了叩,随即推门而进。
正巧。
“清阙姑娘和苏杭都在。”李文赋笑着坐在了桌边。
清阙微微一笑,“李公子来了。”伸出纤纤玉手,给李文赋倒了杯清酒。
“李公子,这会间再喝酒,可不烈了。”
清阙看向虞瑾,这位青衣姑娘,是她第三次见面了,值得“阅女”无数的李公子此般对待的,并未瞧出姿色如何惊艳。
倒是眉目很英俊,没想到这词竟然用来形容一位女子了。
能让李公子买醉的。
远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才对。
还未等她瞧出端倪时,李文赋就伸手握住了清阙白皙的手腕,笑道:“几日不见,花魁又白净了些,手腕上何时多了些首饰,苏杭给你买的?”
清阙想要挣脱,做不到,只能抿着嘴唇承认,“非是苏杭,而是来听曲的富家公子哥所赠。”
李文赋顿时一阵嫌弃,丢了过去。
“不是苏杭送,那就没意思了,本公子摸着嫌脏。”
苏杭急忙解释道:“清阙姑娘未曾答应他人如何,既然是送上门的银子,没有不收下的道理。”
李文赋轻笑一声,“就你这样的读书人,本公子实在不知道,你你清高去那了,你的志气又去那里了。自个媳妇遭人调戏,就只会在一旁看着,无动于衷。”
李文赋端起酒杯,细细瞧了瞧杯上的花纹,眯眼道:“苏杭,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苏杭硬着头皮答道:“是个男人。”
李文赋叹息一声,“真拿你没办法,也不知道清阙姑娘如何看上你的,本公子莫非比你差了?”
清阙浑身颤抖不已。
若这位公子哥想要做什么,西京城中,真是无人敢阻拦。
李家都敢在宫门前剑开天门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李文赋轻声道:“你先出去一会,我有话单独与苏杭说。”
清阙起身,却是不曾离去。
“放心,我不会对苏杭怎么样的,本公子再纨绔也不至于对一个男子下手。还有一点还请姑娘放心,本公子对你没兴趣。”
清阙惨笑一声,推门离去。
这话后半句听来,真不知道是喜是忧。
她出了房门,任欢就在房外,瞧着老板娘一脸担忧的样子,清阙好言安抚道:“没事。”
李文赋直面苏杭,将太阿剑摆在了桌子前,问道:“告诉我,你身后是那位皇子。”
苏杭摇摇头,“不能言说给公子。”
“这位青衣姑娘不是外人,你直说便可,不会泄露出去。”
苏杭还是摇摇头。
“好,那我们换种方式,你身后的是太子还是其他人,只需要摇头点头便可。”
李文赋紧盯着苏杭神色。
岂料后者竟然是如何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没有美好的破绽可言。
李文赋皱眉道:“你这样,我很难保证你说的事啊。本公子两篇诗集出世,西京文官乃至天下文官皆是对本公子有所好感,你要投靠李家,没点代价怎么行。”
“你即便不说本公子也知道,身后之人怕不是太子,一个靠着母亲上位的太子,能在城外做出刺杀的事情,脑子怕是不太好使,怎会用你。我就是不明白,戏院是二皇子的产业还是三皇子的。”
苏杭全身一阵,轻声道:“这是公子自己猜到的。”
“那就是摇头了。”
苏杭低下头去。
李文赋起身喝了杯酒,是挺醇香,“你放心,我现在只会对太子下手,其余两位皇子还不想得罪。还有一事,本公子知道你是在刻意制**财的假象,其实大可不必。该要护住的人,还是不要让其为难的好。清阙姑娘的首饰,都退回去,若有人敢找麻烦,让她去李府找我,我替你们摆平了。你是读书人,应是未来的探花郎,这会不对她好,以后没机会了。”
苏杭泣不成声。
探花郎!
清阙姑娘怕是不能娶为正妻了。
李文赋欲言又止,推门离去。
真是个可怜人啊,大周公主应该瞧不上他,就看是那位大臣之女了。
其实就清阙的出身而言。
苏杭去了官场,也绝不可能取她为妻。
真是个可怜人啊。
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少,所以他在诗集中写的,在前面加了一个“愿”字。
后世大抵是去不掉了。
虞瑾终于开口吐得一言,“我发现你很善于把弄人心,那位读书人日后必然不会感激你。”
李文赋耸耸肩,“没奢望他感激,不背刺我李家一刀就好,别瞧着文官势头有兴起之势,过不了几年,还是会被武官打压下去。”
“为何?”
李文赋忧心忡忡道:“我拔出了太阿剑,漠北那边消息再闭塞,如今已经知晓了。前阵子刚被我爹打回了老家,这些年必定极为的养精蓄锐。两国决战,双方极有默契的在等着最鼎盛时期,但漠北等不了了。他们怕啊,怕大周又出一个先祖那样的人物,怕我会接过李绍远的旗帜,成为大周的下一任大将军。”
“那你会吗?”虞瑾停下了脚步,问道。
在她看来,既然身为剑修,就要少与世俗军队打交道,一身剑术又不是为了杀敌的。
再者,若是一不小心死在了马蹄下多可惜啊。
她练剑,是为了自保,保护身边人,就目前看来是这样,以后如何,不得为之。
李文赋认真的想了想,“应该是不会的,大周一致认为能够接替过我父亲在军中立声望的,是景迁。既然都认为我是西京的纨绔,败家子,那就当下去好了。”
李文赋轻笑一声,“此刻说这么严肃的话题做什么,本公子要上演一出好戏,你看不看。”
“当然要看!”虞瑾应道。
断了太子左膀右臂,何其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