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赋和唐兴修相视一笑,像极了阔别多年的好友。
相见恨晚啊。
“还是唐兄懂我,这都能想到一块去了,喊上其他士子,今日我等,不醉不休。”
唐兴修作揖道:“这句乃是李公子腹中文墨,唐某怎会不知晓?此番来西京的名家士子,除了唐家外,还有三家,我让他们过来。”
李文赋点点头,“你去叫人,我安排酒菜。”
两人分道而驰。
今夜夜间,不曾练剑。
李府内灯火通明,近乎是将西京城有名的厨子全请来了,直到后半夜,才安静下来。
李文赋再次发挥败家天赋。
这百人饮酒吃菜,一处屋子放不下,索性是拆了屋间相隔的石墙,一连打通了好几间屋子,才得以摆放满桌子。
只见这屋内,百人醉熏着,倒地就睡。
李文赋脸颊红的厉害,指着士子笑道:“看看你们,一个个吹嘘酒量,还不是被本公子喝趴下了。本公子这叫什么,举世非敌啊。”
李文赋大笑一阵,正欲走时,忽然间被一道手臂拉住,循着手臂望去。
唐兴修竟然是坐得板正,倒起酒来,给李文赋端去了一杯,“什么举世非敌,我还没倒下呢,公子不可走。”
说着,唐兴修就要朝李文赋扑来。
被李文赋闪身躲过。
他摇摇头,不带这么玩的,这还没醉呢。他自己可是拿出了逃酒专门的酒杯,有小缝的,不知逃了多少酒了。
这世间,莫非真有酒仙,这么能喝呢?
唐兴修双目已然是挣不开,对着身前无人的地界,一饮而尽,瞬间一阵腿软。
抱住了凳子,轻轻抚摸着。
“李公子啊,你这文采当真就是天上仙人降世,我乃江南才子之首,面对你,可依旧不得不服啊。”
“来,我唐兴修敬你一杯。”
唐兴修迷迷糊糊的,给自己斟了杯酒,又给李文赋倒去,洒了一地。
映出好些的月光。
唐兴修看得痴了,抱住凳椅不肯松手,下巴抵在上面,神色醉熏。
“李公子府内景色,亦是一绝呢。”
说完这句后,唐兴修彻底倒下,口中念念有词。不外乎就是读了好些年的书,才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李公子,实乃我辈文人之首啊。
李文赋听闻,吩咐下人抬来好些火炉,在屋内放着。这天冷,席地而睡的,非得受了风寒不可。
他又教春雨拿来毛毯,给唐兴修盖上。这位,是江南文坛士子之首,不可怠慢。
李文赋缓缓踏出门槛,关了房门,临走时,不忘对屋内的百位士子拜了拜。
感谢诸位助他李文赋一臂之力。
今后,百倍报答。
院内,寒风吹来,冷清的厉害,反倒是给了李文赋一股清醒的意思。
每日抄书,不可懈怠啊。
李月衫开了屋内一小窗,悄悄看着,嘴角一直是上浮的。文赋,不同以往了。
李家的担子,未来可以放心的交到他的手中。那她也可以好好休息了,不过最近几年,自己还得替文赋守着李家。
这世间,那有姑娘家不爱胭脂水粉的,没谁愿意握着冰冷的长枪。
李月衫缓缓走到了铜镜前,看着镜旁摆着的胭脂水粉,悄悄在脸颊上涂抹了一些。
很好看。
但很快,她却是清洗掉。
再过些日子,等她那个弟弟啊,能在独自在西京立足,能撑起一片天的时候。
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府了。
涂抹上胭脂的那种。
此刻,观望的虞瑾亦是关上了房门,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这败家公子,和传言里的貌似不一样。
她所见的败家,只有给自己的十几万两银子外,并未有丝毫纨绔的痕迹。
好似变了个人一般。
还送自己去江南。
西京城北边,还有很多穷苦人士,得找个机会说一说了,大周其实远没有表面上这般繁华。
还有很多症结在。
他李文赋,但愿李家能改变这一切吧,虽然近日还府内听闻李家受排挤,可这并不妨碍。
李家依旧是西京权势最大的权臣。
无人可比肩。
房屋顶上,陆参在风雪中喝着小酒,一脸的笑意。
李家有李公子,何愁李家不兴。
将军,有个好闺女,同样,也有个好公子啊。他跟随了将军大半辈子,见证了将军白手起家之时。
是看着府内小姐和公子长大的。
公子不习武,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将军偌大的家业,不能只留住一半啊。
还好,公子在及冠之际,拔出了太阿神剑。未来,定会是剑法绝尘之人。
公子娘亲的剑修气运,落不到别处。
公子成就,只会比那位女子剑仙来的更高,剑法更加绝尘。还有那位叫虞瑾的女子,同样如此。
十多年前,还有一位女子剑仙,亦是姓虞。
李府内,除去李文赋的三人,各有心思,无一不是盼着李文赋好。
李家,后继有人。
......
再练剑时,府内百位江南士子不在,本是热闹的李府,忽然间变得极为冷清起来。
近几日朝堂都无甚大事,百官上朝后,便是无事退朝。其实都心知肚明,这是在憋气呢。
等着冬至那日锦瑞园的一战。
根据小道消息传闻,那李家公子至今没有入剑修九品,如何能胜过荀家公子。
只要李文赋败下阵来,那么在朝堂上,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届时要求收回李家太阿神剑的呼声会越来越高,本就是大周先祖佩剑,该是交换给皇室了。
西京文官,没事便是朝李府跑,问着李公子练剑进展如何,究竟有无希望胜过荀荣。
为此,李家闭口不言,紧关着大门,不接待任何客人。
文官虽是着急,却是无可奈何。
李公子文采虽好,但是练剑一事,讲究日积月累,非是几天功夫就能练成的。
也不奢望能为文官在练剑一事上争口气,只要别输的太难看就好。
即便陛下收回了太阿剑,在李公子身后,还有他们一众文官支持着。
李公子当不成剑修,做一名文官亦是极好的。
荀府内,荀荣亦是在练着剑法,随手挥出一剑,剑刃上散发的剑气便是在地面上造成了深深的一道剑痕。
荀老爷子在一旁看着,无奈的摇摇头,得罪李家,可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荀荣受了他人蛊惑,要与李文赋比试,但愿能胜过那李文赋吧。今后,也只能站在那人身后了,但愿宫里那位不要亏待荀家。
李府内,满园剑光,在李文赋身前,足足有二十七柄剑,包括太阿剑在内。
齐齐朝李文赋袭去。
他身前蒙着一块黑布,感受着太阿剑对他的指引,身手灵巧的躲过袭来的剑雨。
最后伸手一抓,太阿剑稳稳的被握在手中。
虞瑾见状,不由专注的御着太阿剑,想要让其离手而去。李文赋感受到太阿剑有一股想要飞出的冲动,极为配合的松手。
太阿剑脱手而去。
但是很快,又是朝着李文赋袭来,到了他的手心里。
虞瑾神色惊骇,冷哼一声,“算你还有点本事!”
陆参呵呵一笑,走近了些,“恭喜公子,已经是完成了炼化本命飞剑的第一步,能够做到与太阿剑心意相通。明日与荀荣对战,少说有了五分把握。”
李文赋点点头,“五分已经很多了。如今我虽是御剑自如,但还是不解,本命飞剑究竟与御剑有何区别?”
陆参轻轻一笑,示意虞瑾重新御起二十七剑来。
二十七剑凌空而起。
陆参一脚踏出,全身气势陡然一增,虞瑾险些有些站不稳,李文赋急忙在虞瑾身后扶住。
本是御起的二十七剑,顷刻间,缓缓调转了剑尖,竟然是朝着虞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