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权之贵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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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澈望着刘振等人远去,问道:“我观其人衣饰富贵,其随从人等虽有太平道信徒,但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却似也有家中宾客之流。……他家很有钱么?”

那乡民答道:“我听郑午说,这刘辟家也算是慎阳的一个豪强了,建有庄园,田地千亩,门下也有不少就食的宾客、徒附。”

虽然信奉太平道的多为贫苦百姓,但其中也不排除有豪强和朝廷官员。如张角本人便是巨鹿的豪强地主。又如朝里的权宦“十常侍”,其中也有好多都是信教的,与张角常有书信来往。乃至几任天子也不排斥太平道,很相信《太平经》这本书,连士族也有人信,比如一个叫襄楷的大臣还试图征用给先帝献上此书。

故此,在听到刘辟是慎阳的一个豪强后,周澈也并不惊奇。他对太平道感兴趣,金宸皓对太平道没甚兴趣。如今金宸皓对周澈是满心满肚的感激,疾步上前,拜倒在地,说道:“皓本野人,君不以皓卑鄙,举荐于县廷,令皓之贱名得入县君之耳而使尚被擢用为本乡乡佐。皓实在惶恐,感激之情,难以言表。请君受吾一拜。”

周澈回过神,将他扶起,笑道:“玄光啊!我早看见你了!你在边儿站了半天,为什么不过来?刚才与你一起的那个人是县中的县吏们?怎么走了?”

“方才那人是县中的功曹佐史,来给皓传达县中任命的。他本欲与皓一起来拜见周君的,只因见君正在断案,故不敢打扰,在旁观看。”

“也不知怎么了,近日来,来找我告状的乡民越来越多,每天都得四五起。”周澈好像很迷惑不解似的摇了摇头。

事实上,他非常清楚此中原因何在。还能有什么原因?只能是因为他先灭季氏、再宽恕“受贿”亭长这两件事,使得他在本乡乡民中的威望急剧升高,所以乡民们才从多来找他。

周澈问道:“既然是来见我的,为何又走了?”

“后来又因见君断案如神、品德高洁,他自惭形秽,故而过而不拜,说等休沐之日,待沐浴更衣后再来拜君。”

周澈一怔,心道:“沐浴更衣后再来见我?嘿嘿,这人倒是很有点‘名士风流’的意思。”旋即他哈哈一笑,说道:“自惭形秽?还好他没来见我,他若来见我,我才该是自惭形秽呢!你看,在田里跑了半天,鞋上、衣上全是尘土,脏兮兮的。……,玄光,你是本乡贤士,县里将你擢为乡佐。以后,我可要多多赖你大才了!”

金宸皓毫不犹豫地说道:“唯君是从!”

虽得到了这第一个投在自家手下的士子,周澈其实并无多少欢喜之情。对他来说,举荐只是顺手之举,只是想让自己能更快的彻底在本乡立足而已。要想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保全性命,单纯地指望依靠这些儒生完全不行,重点还得放在招募勇士上。

他故作欢畅,先令围观的乡民们散去,继而和金宸皓把臂言欢,下意识的,眼神又往官道上刘振等人的背影处望了一望,心道:“听那乡民说,这刘振每两个月就会来本乡一次。他来的这么勤快,十之八九是为了组织、操练教众。他的哥哥刘辟身为本郡的太平道渠帅,定乃张角的心腹之人。那要盯紧这家伙。”

细想之下,操练信徒的这个可能性极大。帝国全境从南到北近万里,别的不说,就说从巨鹿到汝南便有八九百里,来往一趟,就是骑马也得半个多月。造反是掉脑袋的事儿,临到头了再抱佛脚绝对不行,张角肯定早早地就对各地的心腹教众露出口风了。这刘辟如果现在就知道太平道的大计,并开始着手准备,实在是丝毫不足为奇。

“今我已诛季氏,又通过不追究雀阳亭长之事得到了本乡吏员的敬服,再又通过抚恤孤寡、断案平冤,也算是得到了大多数乡民的敬畏,又因去年剿灭群盗而得的赏赐与近日卖马得来的钱财,手里也比较宽裕了,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已然皆有,下一步就可以开始放心大胆地招揽本乡轻侠、勇士了。”周澈心道:“今我天时、地利、人和已皆齐备,可以延揽豪杰了。”

便在今天上午,孙信刚刚收齐了马,计有三十匹,除掉周澈留下了五匹良驹自用外,剩下的全部交给了许阳。

按照每匹十万钱计,许阳先把钱垫了出来,总共给周澈了二百五十万钱,而孙信买这三十匹马总共才出了不到一百万钱,也就是说,通过这次买卖,周澈赚了足足有一百五十多万钱。加上去年剿灭群盗的赏钱,他手上现在有两百万钱上下。

回想起上午从许阳手中拿钱的情景,周澈不由感叹,虽知这样钻空子赚钱的机会是几十年难遇一次,还是忍不住想道:“难怪云台二十八将排名第二的吴汉,当了亭长没几年就能招揽宾客了。看来不管做什么行当,还是当官来钱最快。”

——吴汉,南阳郡宛县人,他未发达前,因为家贫而给事县中为亭长,到了王莽末年,不但自家能够丰衣足食,而且门下还招揽了不少宾客。后来,他因宾客犯法而不得不亡命至渔阳,再又到更始帝时,因缘际会,这才最终一飞冲天。

由此可知,别说乡长了,就连亭长这样的卑贱职务,如果想要捞钱也是很容易的。权比钱大这种事情,古今中外皆然,也是没有办法的。周澈略微感叹了一下,收回心思,不再去想,仍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招揽豪杰”上。

他与金宸皓说了几句话,对郭强说道:“你去横路一趟,把公覆和阿刚叫回来罢,顺带把韦强、南凌、高氏昆仲、铁家兄弟也都找来,我有话要对他们说。”——前阵子,周澈劝说许阳不妨将他门下的宾客组织起来、操练一下,并提出可以和自家手下的“横路部民”比试一下,为了稳操胜券,他前两天命黄盖和邢刚去了横路,检查操练情况。

郭强应道:“是。”他即立刻去取马,往横路去了。

周澈笑对金宸皓说道:“玄光,你打算何日上任啊?”

“我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只是今为乡佐,不能不禀明恩师。等给恩师说过后,我再回家拿些被褥以备铺用,交代妻、子两句,今晚便可搬去舍中居住!”按照规定,官吏在上班期间是必须在乡舍宿舍中居住的,金宸皓如今当了乡佐,自然也不能例外。

“好。那我今晚就在乡舍里扫榻待君了!”

金宸皓拱手辞离,去拜见田宽,先说了周澈断案之事,继将被周澈举荐、任职乡佐之事禀上。

田宽初闻言,颇是吃惊,随即释然,说道:“以周君的家世,如今的名望,他举荐一个人担任乡佐实在是轻易之至。你能被他看重,受他的举荐,实为尔幸,乡佐此职虽小,但他也是你的举主了,恩不可忘。你以后需尽心竭力地辅佐于他,务必勤勉任事,不可懈怠。”

金宸皓恭谨应诺。田宽嘱咐了他几句,又问道:“你准备何时上任?”

“等下回家交代两句,今晚就打算搬去舍中。”

田宽点头说道:“正该如此。我也不耽误你了,你快回家去罢。”

金宸皓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地,再拜而起,倒退出堂,在门口穿上鞋,告辞归家。

堂上除了田宽,还有他的儿子田熙、族亲田丰以及徐康、陈启等诸弟子在。除了陈启外,诸人多满面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