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一百万啊!
什么狗屁学业,上学不也都是为了赚钱吗?既然现在就能赚钱,还上学干什么?
她已经完全忘记来之前还跟钟佳薇说,孩子要以学业为重,可不能为了赚钱,就忽略孩子的学习成长。
可是现在,江秀静哪会去想那些。
一百万啊!如果给她的话,让她一个月不吃饭都行!
她不敢上前说话,只能在旁边看着钟佳薇和导演聊天,过了会,白导过来说剧组已经准备好了,几人这才告别。
如白导之前说的那般,玲玲现在的形象就完全符合微电影的要求,不需要进行任何额外的装饰动作了。
别看玲玲平时在生活中表现的有些羞涩内向,可是在舞台上,她却比谁都放得开。
无论笑容还是动作,都显得无比自然,连导演都夸赞说,她是个天生的明星料子。
江秀静站在钟佳薇身边,犹犹豫豫半天,始终没好意思问关于片酬的事情。
就这么短短几十分钟,所发生的事情给了她太大的打击。
六千八,十万,三十万,一百万!
这一连串的数字,就像巴掌一样,把她的脸打的啪啪响。如果不是有着亲戚关系,江秀静早就灰溜溜的跑了。
可她是江志浩的小姑,能跑哪去?
钟佳薇看了一会,等白导去指点玲玲动作的时候,她转头看向江秀静,问:“小姑,你脸色好像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江秀静本能的摇头,然后又拿出手机翻来翻去,最后一拍脑门,道:“刚想起来,厂里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那什么,你们娘俩在这没问题吧?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就先走一步了,厂里事情太多,缺了我根本玩不转,必须得回去了。”
钟佳薇能大致猜到,她可能有些不自在了,毕竟一直以来,江秀静都在她面前表现出十足的优越感。
现在玲玲的酬劳水平爆出来,江秀静如果不觉得尴尬那才有鬼。
她没有多劝,道:“既然有事,那您就先回去吧,我们在这没问题的。”
“好,那我走了。”江秀静说罢,脚下生风,飞快的离开了片场。
看着她匆匆忙忙的样子,钟佳薇仿佛能感受到其内心的慌乱,不由笑着摇摇头。
都是一家人,何必搞的这么尴尬呢。
江秀静回莱宁的时候,江荣景也刚好从昏迷中完全恢复意识。只是由于伤口的原因,暂时还不能走动,只能躺在床上用勺子吃一些流食。
得知自己的手术很成功,换肾后的各项指标,都恢复了正常。从理论上来说,尿毒症已经很难在短时间内要他的命。
这让江荣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更加的复杂。
把江志浩喊回来给自己换肾,是逼不得已,他其实一直都明白,自己对这个儿子是有亏欠的。
但周围人关于这件事说他太多次了,以至于到最后,江荣景破罐子破摔。
你们不是都说我不好吗,那我就干脆真变成那样好了,省的你们说错话。
所以江志浩回来的时候,他拉不下脸,只能用恶劣的语气和态度,来掩饰内心的心虚。
可是现在,自己的命是江志浩救的,江荣景再怎么拉不下脸面来,也不可能还用原来的态度。真那样做的话,就不只是过分两个字能形容的了。
做人,多少得有点良知才行。
当然了,不说怪话,不代表能说出感谢的话。江荣景只能选择用沉默来应对,省的自己尴尬。
江志浩不在乎他的态度,只道:“虽然换了肾,但这并不代表你的身体就能恢复到和常人一样。以后要多注意保养自己的身体,记住你已经不是年轻力壮的时期了。”
江荣景侧过头去,仿佛不想听他说下去一样,但只有他自己明白,江志浩的这番话,说的他心灵发颤,有种鼻头发酸的感觉。
这十年里,虽然和贾冬香结婚生子,但江荣景完全找不到第一次结婚后的那种家庭温馨感。
贾冬香太精明了,她把家里管理的井井有条,却也让江荣景失去了家庭的温暖。
一切都在算计中,不管花钱还是赚钱都是一样。
而且由于尿毒症,他已经无法再出去工作,全靠贾冬香给人做家政服务,以及从前存的那点存款坐吃山空。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贾冬香开始暴露本性,埋怨自己嫁错人。本来想着能过上好日子的,结果却如此落魄,连饭都快吃不起了,还得天天伺候老的小的。
家里的钱有多少,江荣景现在一点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贾冬香每天都在说家里已经没钱了,饭都吃不起了,还怎么治病?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同意江秀静去找江志浩,但凡有一点办法,他都不希望让大儿子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
这是做父亲的尊严!
但是他想活下去,在贾冬香已经逐渐表现出要离开他,甚至连钱都不想留给他的时候,江荣景别无选择。
想活下去没有错,只是到了最后关头,还是要依靠那个曾经指着他的鼻子骂,说再也不会回来的大儿子,这让江荣景感觉自己活的很失败。
现在江志浩救了他一命,虽然说话时并没有那种父子间的温情,但他终究是关心了自己。
这种关心,江荣景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
贾冬香平日里只会指责他拖累了家庭,哪里会管他内心有多痛苦。
“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江志浩看向贾冬香,道:“我想带语城去省城,我可以给他找最好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一起去。”
按照江志浩最初的想法,只把江语城带走,是最好的选择。他不喜欢贾冬香,以前不喜欢,以后也是一样。因为这个人,做人做事都不符合他的标准。
但江语城是还没有被污染的白纸,江志浩不希望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贾冬香的教育下,变成前一世那个懦弱又自私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