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事故,让听听高度怀疑自己的能力,再也不自信。
崔向东真怕听听,以后再也不会对他说“我老人家,还是个孩子啊”这句话了。
哄大嫂,崔向东绝对是信手拈来。
可开导听听呢?
这条小黑丝,只是长得和大嫂高度相似,却不是个好骗的!
这也足够证明,越是聪明的人,烦恼就会越多的那句话,是何等的有道理。
崔向东也没打算,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来开导听听。
因为没用!
他只是在听听后退时,抬手牵起了她的左手,转身走向了洗手间那边。
搁在以前——
听听肯定会大呼小叫,询问大狗贼是不是要把她推倒在马桶上,让她从女孩子升级为小娘们此类的。
现在。
她只是特乖巧的样子,被崔向东带进了洗手间内。
来到了水盆前。
崔向东左手放在听听的后脖子上,微微用力让她低头,右手打开水龙头,捧起水开始给她洗脸。
水龙头早就关上了。
可听听的脸上,依旧在往下滴答水。
崔向东只好再次打开,帮她再次洗去了满脸的泪水。
想了想。
他弯腰伸手,把一米五多点的听听,横抱在了怀里。
就像抱孩子那样的,把她抱到了桌前,放在椅子上。
然后打开抽屉,拿出了里面的小镜子。
又从口袋里,拿出了萧错的梳子,和他特意在路边小摊上,买的两个带着赝品珍珠的绳圈。
动作娴熟的,帮听听梳起了他最喜欢的双马尾。
装起梳子时,又用手拽双马尾,对着镜子做了几个提缰的动作。
虔诚的祈祷:“我家听听,快快长大。等到那天,一窝生仨。两个姓韦,一个姓崔。天上地下,永远相随。敢说不愿,屁股打烂。”
噗嗤一声——
呆呆看着镜子的听听,终于无法控制的,失笑出声。
可随着笑声,泪水却又不争气的迸溅而出。
随即转身,噌地跳上椅子。
居高临下,一把搂住崔向东的脖子。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没有声音。
早在香江时,听听就对父亲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哭泣!
结果呢?
都怪韦烈,怎么不去死啊!?
韦烈不死,听听就无法改掉爱哭的习惯。
“安心照顾大嫂。无论是工作,还是找回场子,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保管办的,让听听姐您满意!”
崔向东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说:“我无论在市妇联,还是云湖县,还是去沿街乞讨,还是作客阎王殿!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心里就会空落落的,没有一点的安全感。”
听听抬起小花猫般的脸,用力点了点头。
“走了。”
崔向东再次给听听擦了擦脸,转身快步走向了门口。
“等等。”
听听从椅子上,一跃而下。
崔向东回头看去。
听听转身,双手扶着椅背,轻晃起了那对丝滑柔顺的马尾。
崔向东会意。
走过去。
双手拽住双马尾,接连往上轻提。
听听闭眼,满脸陶醉的向往。
就像在做一个未来可期的美梦。
呼。
夜幕四合时,忽然起风了。
这个季节的风,竟然有了些不该有的凉意。
崔向东快步走出住院部时,抬手系上了一个衬衣扣子。
萧错完美接管了听听追随他在后面时,即便穿着半高跟的小皮凉鞋,走路却鸦雀无声的特点。
就像崔向东的影子,真实却又虚幻。
今晚得去阿姨家。
因为于大爷今天中午,就先后给崔向东和苑婉芝,打过电话。
有些人必须得见了。
有些话,也必须得说开了。
崔向东总是这样没动静,搞得于大爷心中都不怎么安分!
“今晚最先去阿姨家,和我面谈的人,会是谁呢?”
崔向东想到这儿时,停住了脚步。
因为——
崔向东在车前,再次看到了那晚在小吃街上,看到过的古军!
白衬衣,银灰色裤子的古军,在晚风中看上去是那样的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萧错,微微眯起眼眸,眸光落在了古军的脖子上。
她不认识古军!
却能真切感受到,崔向东在看到古军的瞬间,就爆发出的凛然杀意。
一闪即逝!!
崔向东走了过去,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古军。
“崔主任,您好。”
古军欠身,对崔向东伸出了右手,满脸的诚恳:“您遇刺的那晚,我们在小吃街见过面。现在,请允许我向您,自我介绍下。我姓古,叫古军。我爸,是天东省委的古玉。”
“哦,原来是古副书记的公子。”
崔向东伸出手,和古军握手轻轻晃动着,笑道:“我就说,怎么看着你,有些眼熟呢。古先生,请问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是的,崔主任。”
古军缩回手:“我代表我爸古玉,想请您去医院东边的土财主,吃个便饭。据我所知,您可是那边的常客。由此证明,那边的饭菜,应该适合您的口味。还请崔主任,能够给家父一个薄面。”
不愧是顶级豪门贵族中,走出来的世家子弟啊。
不但外表玉树临风,言谈举止那更不是贺小鹏、于欢这种空负天东第一少盛名的纨绔,能相比的。
反正崔向东和古军相处,总有种没来由的如沐春风感。
人家的态度,如此之低。
关键是天东第三人古玉,此时已经在土财主那边,恭候崔向东的大驾。
如果他不去的话,不但无礼更代表着不尊重人。
“好。”
崔向东点头,笑道:“既然古先生盛情相邀,那我就叨扰了。古先生,请。”
“请。”
古军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后,转身快步走向了不远处的车子。
萧错抢步向前,帮崔向东打开了副驾的车门。
还用左手,扶着车顶,以防崔主任碰头。
“猪猪。”
等萧错快步绕过车头上车后,崔向东才说:“你猜,古副书记,为什么没有去阿姨家,而是在饭店内,请我吃饭呢?”
萧错启动了车子:“他不敢确定,是不是他儿子蛊惑姓张的,制造了那晚的事件。我们的引而不发,让他遭受了很大的压力。他想通过和你单独交谈,来搞清楚我们是怎么想的。如果他释放出的善意,我们能接受的话,古军就会离开青山。”
崔向东笑了下,又问:“那你说,我们会接受他的善意吗?”
萧错摇了摇头。
实话实说:“向东哥哥,我妈今天中午在和我分析,古玉可能最先找你时,就说了这么多。至于我们接不接受,古家的善意,我妈没说。我也想不出,不敢乱说。”
崔向东点了点头。
萧错轻打方向盘,驶出停车场后,说:“向东哥哥,我是不是特笨,一点都不如韦听?”
崔向东侧脸看着她。
外面的灯光打过来,崔向东能看出她满脸的紧张。
“猪猪。”
崔向东说:“你是萧错。不是韦听,不是袭人,不是羊羊更不是阿姨。无论你聪明与否,你都是独一无二的萧错。没必要,和别的人去比。”
萧错愣了下。
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轻轻抿了下嘴角,悄声说:“韦听告诉我说。你在坐车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