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顾不上说话了,盯着苏茉的鱼竿看她钓鱼,这么过了半天,仿佛觉得才舒口气。
鱼还是没有钓上来一条。
苏武想起来刚才说的话,接着道:“你说啊,我们家院子里还有那种瓷罐吗?值大价钱的?”
苏茉摇头:“爸爸不是不让挖了吗?”
“而且的确是不能再挖了”。
苏武皱高了粗黑的眉毛:“什么意思?”
往远处看了看,层峦叠伏。
在灰沉色的天空里仿佛看不到边际的黄土高坡。
自己所在的这个位置,应该是在明堂的点上,他们家的位置很可能在地宫的入口处。
这样的事情最好是永远埋在地下。
幸好这后面有这一口灵泉,不然的话,怕他们家这次的霉运不是这么轻易的就能化解的了。
钓了半天再没有鱼上钩了,苏茉朝水下深洞洞的地方望了望。
深不见底的黑暗。
“爸爸愿不愿意搬家?”
苏茉自言自语的说了这么一句。
“搬什么家?”
苏武莫名其妙的看她。
“咱们家的房子才盖起来没有多长时间,搬家做什么?”
没有理由爸爸那执拗的性子是断不肯搬家的。
这样的事情就是说,他也不会信的,除非他自己看见。
身处这上面以是不敬,焉能再去寻。
苏茉收起鱼钩往家里走。
上面闹哄哄的声音在这里都能听到。
苏武连忙拉住她:“村民们来家里闹事来了,你这时候上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苏茉看看他:“爸爸能处理好”。
如果拿着钱还是处理不好这样的事情,爸爸不走,她都要走了。
在这里住着岂不是太危险。
站在苏家院子前的男人膀大腰粗,声音有震耳欲聋的感觉。
“苏书记,约定的时间到了,我们的工钱你要到了没有?”
在大门口的声音,他们在里屋都他听到了。
苏茉刚从后门进到院子里来就听到这声喊声。
书记。
走到院子门口把大门打开。
外面村里最老的七叔伯也跟着来了,看来这次村民们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点。
苏长锋再拿不出钱恐怕就会出大事了。
几个孔武有力的汉子把拳头捏的咯吱响。
现在还隐忍着恐怕是那个七叔伯在劝着。
“七叔伯请进来吧”。
苏茉上前把老人请进来,后面的村民们哪讲什么规矩,一窝蜂的都挤进来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强。
跟在最后面的有个本村的人带着不知道是不是外地人,在院子里扫来扫去。
几个人交头接耳的小声的说着话。
苏长锋出来,“各位村民们,耽误大家这么久的时间,大家的工钱已经如数到账了,各位回家立领了工钱就可以置办年货了,等到明年咱们村的公路还是要继续修的,大家这次过个好年,过完年养精蓄锐我们再为村里做建设”。
村民们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不单今年的工钱拿到了,明年开春的活也定下来了。
幸好没把苏长锋逼迫的太紧。
后面的那几个交头接耳的人听到这话后,几人又相互的说着话,在大家还欢天喜地的时候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苏茉朝那几个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看,那里只有一条山坡路是通向小李屯的。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等散了的时候,村民们个个都喜滋滋的。
苏武和崔龙辉在一旁看着都没想到,家里真的有钱给村民。
等村民一散。
苏武立即去找崔容了。
崔容正在和面,准备要蒸过年时候的大馍馍了,听到苏武的话,挑高了声音道:“我这里没有钱了,你妹妹把钱都给你爸了,这个碎丫头,白疼她了,这么多钱也不给我留着点,你知道的,只要钱进了你爸口袋里,想找回来那太难了”。
苏武立即就粗着声音道:“妈,那我明年还要找工作还找对象,这没有钱,我到县城里怎么开展工作啊?”
崔容举着沾着面的两个手,也愣住:“那不然你再去问问你妹妹?”
苏武气的呼哧呼哧的半天。
怎么他离开家没多长时间,爸妈都开始以妹妹为中心了。
“我问她干嘛啊,她才多大懂什么?”
崔荣为难了。
“那我也不懂啊,你要是在家跟我一起种地,家里的庄稼地都没人种”。
苏武才不想种地。
“那么多地你不要种了,这么累的,你包给别人种不就好了”。
说完就撒丫子跑出厨屋。
免得被他爸听到,真的把他留在家里种地。
家里晒的大麦茶,村里的七叔伯坐在堂屋里和爸爸说话,苏茉泡了大麦茶端过来。
七叔伯刚才替村民们要来了钱,心情正好。
看到苏茉,看了一会才看出来是苏长锋的女儿,惊叹了一声:“这是你们家幺儿,这么大了”。
“这么漂亮啊”。
“说起来,我们家的书强也和你家幺儿差不多大年纪了”。
苏长锋一听这苗头不对,把话题岔开。
只看着外面的天气道:“今年的雪来的这么早,收成应该是不错的”。
七叔伯点头。
又叹道:“俗话说先成家再立业,苏村长就是年轻有为,那时候刚来我们村的时候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和崔容结合后,这事业是蒸蒸日上啊,后生可畏”。
在门口听着的苏武吐槽道:“前阵子家里差点家破人亡了,还父亲的事业蒸蒸日上呢”。
崔容端了一碟子绿豆糕进来,正好听到这话,是夸他们伉俪情深的,笑道:“这些都还是托了您老的福”。
七叔伯摸着山羊胡子:“哪里哪里”。
看到苏长锋没有要接话的样子,继续道:“说起来咱们村的山货真的不少,只是这山货运不出去,每年吃不完也是白白的烂在地里”。
“如果真的是把村里的路都修通了,这可是造福祖孙后代的大功德啊”。
苏长锋喝了一口茶笑道:“功德不敢当,只求为咱们村做点实质性的业绩,能把咱们村村民的年平均人收入提高上去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七叔伯家有人在镇上政府里做科员的,听到这话不禁有些疑惑和担心道:“我听说明年这路还不一定修的,不知道苏村长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说是明年咱们村可以继续修路?”
苏长锋最一开始接到的文件和通知是告知要把戈壁县下属的所有村子的公路都修通的。
可是到半茬子之后又接到,再行通知,只说把这一季度的公路先修好了。
后来他自己工作出了纰漏,苏武的事情把他吓得筋疲力尽,还哪里有精力去找上面的问题,现在苏武的问题解决了,他一定要讨个公道和说法。
哪有出尔反尔。
这修路又不是小事,如果一开始就没有预算好把戈壁县的公路都修好,又怎么会下这样的通知。
显然这是通知下来后被底下的人给篡改了。
别人不敢问,都在那装糊涂,他苏长锋可不是这样的人。
看着七叔伯虽然昏老却矍铄的眼珠,苏长锋笑道:“世伯不用操心这些事情,村里有什么事还有长锋在,既然我说了开春修路的话,一定会去替村民们跑”。
这段时间,不是七叔伯,恐怕村民们早就闹起来了。
所以苏长锋对七叔伯还是很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