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升会出现在这里,不止陈星飒惊讶,连徐父徐母也很惊讶。
尤其徐母之前听说过他的名号,看见他就像看见瘟神一样,满是警惕。
陈青升冲徐父颔首,将手里提的礼物递给佣人,而后朝里面看去。
徐骋拄着拐杖从房间里出来,瞧了陈青升一眼,冲大家说:“既然人都来齐了,开饭吧。”
诡异的气氛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了。
众人纷纷落座,却谁都没动筷子,等着家主发话。
徐骋视线扫过饭桌,清咳嗓子,“青升一个人在家,难免孤单,所以我喊他来吃年夜饭。”
陈青升接话:“谢谢徐叔。”
陈星飒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印象中,很早很早之前,徐骋和陈青升见面还分外眼红,陈青升没有任何的尊敬,而徐骋完全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看不孝子的表情。
总不能是出国混了几年,他被磨平了棱角,现在懂得收敛锋芒,礼貌待人了?
这是何等的离谱啊。
正当她思维发散时,徐骋忽然将目光投向陈星飒,问:“星飒没什么意见吧?”
“…没有。”
就算有意见也轮不到她啊。
陈星飒在下面抓了把徐清规的手指,他反手在她手背上安抚地捏了捏。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自陈青升过来,气氛就冻结了,之前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和谐破灭。
直到徐骋再次开口:“过年这几天,清规就不要去公司了,在家多陪陪星飒,有时间的话,也多去你伯父那坐坐。”
徐清规放下筷子:“好。”
“我们的企业虽然大,但是家族人员却简单,所以不管再忙,也不要忘了家。”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周布满皱纹,再明亮的双眼也挡不住岁月的侵蚀,已是老态尽显。
“等你们老了会发现,还是家人最好,到最后留住的也只有身边人。”
上了年纪的人,大概都会多愁善感:“家里的钱够你们挥霍几辈子的,有时候也不用那么拼命。”
“当初星飒的爷爷那么努力的拼搏,拼到最后,福也没来得及享,就人走茶凉。”
陈青升低下头,似在惭愧。
徐骋不再说话。
陈星飒余光瞄到,心底一阵冷笑,他绝对不是在愧疚,是不是故意演给徐骋看的还有待深究。
“星飒。”
每次她跑神都能被准确捕捉,她一个激灵:“嗯?”
徐骋一笑,慈眉善目:“给你包的红包。”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红包递过去,最简单的祝福:“挥走之前的霉运,新的一年,开开心心。”
陈星飒诚惶诚恐的双手接过:“谢谢爷爷。”
徐父也掏出一个递给她:“新年快乐,吉祥如意。”
徐母顺势拿出来,笑道:“身体健康就行。”
他们就像商量好的,陈星飒简直是受宠若惊了,低头道谢。
徐清规干瞪眼了半天:“我的呢?”
徐母乐呵呵的:“你都多大人了,还要什么红包?”
“?”他有点儿委屈:“我多大了啊,在你们眼里我不也是个孩子吗?”
其他人笑起来,陈星飒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感觉徐母较从前那个眼里只有儿子的模样真是天差地别,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了她如今的转变。
其实…还不赖。
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试着真的融入到这个家里,陪着徐清规一起,好好孝敬他们。
尤其是,帮了她许多的徐爷爷。
她心下思绪飞转,转头安慰他:“回去后我给你。”
“也就老婆对我最好。”
话音刚落,陈青升掏出一个大红包,红包外表看起来十分高大上。
他说:“我给你准备了,你要不要?”
徐清规:“……”
这,万万没想到啊。
他伸手接过:“谢谢伯父。”
一捏是两个,两人一对视,他把另一个塞陈星飒口袋里,她低头瞧见了,无声看了他几秒,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徐骋满意了。
不知道陈青升给了徐骋什么好处,能让他摒弃前嫌,拉他到家里吃饭不说,好像还在有意制造机会来缓和他们的父女关系。
陈星飒吃着饭,心思却不在饭桌上。
虽然周围人都在有意无意暗示她放下恩怨,接受陈青升,但她还是执拗的想保留一些什么。
哪怕她已经不知不觉接受了他许多的东西…
当晚,徐母邀请他们留宿,上次他们拒绝了,这次陈星飒按着徐清规应了下来。
徐母又是高兴又是意外,让佣人赶快去再把房间好好收拾一番,领着他们到二楼去,之后就让他们自便。
徐清规洗完澡出来,见到陈星飒对着四个红包发呆,走过去拥住了她:“在想什么?”
他身上带着潮湿的薰衣草香,陈星飒偏头在他锁骨间嗅了嗅,隐约还有透出来的栀子花。
他觉得有些痒,笑问:“怎么了?”
“一直都想问你,为什么你身上总是带着栀子花香的味道?之前我以为是家里的沐浴露,现在才发现不是。”
“…有吗?”他抬起手腕闻,“我什么都闻不到,倒是你身上有股清香,好像是薄荷的味道。”
这下换陈星飒反问:“是吗?”
两人对视,莫名一块笑起来。
徐清规在她头顶轻蹭,手腕反转,她脖颈一凉,低头看去,摸到了一个月牙型的项链。
“新的一年就要过去了,我今年收获最多的是你。”他说:“希望以后的每一年,我都能像今天一样拥抱你。”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陈星飒盯着项链看了半天,月牙在灯光下闪着银光,精致又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