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规不解地问:“他…没去世吗?”
陈星飒放开他,拿夜明珠放在两人中间照明:“很久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了,我也不确定有没有,不过祸害遗千年,所以他应该还活着。”
“……”他自动忽略那句话,“那之前说你们家出事,是怎么回事?”
“你没有调查过吗?”
“我觉得你的事还是你自己告诉我比较好,而且他们好像都不太愿意提他。”
她低声笑起来,“当然不愿意。”
“他曾经的名声差到离谱,所有人提起他都害怕,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她慢悠悠地说:“因为他会杀人哦。”
徐清规愣住,看着她媚意横生的眼,久久没说话。
她又猛地笑了:“开玩笑的,你好可爱啊。”
他无奈地喊她:“飒飒…”
“好了,不逗你了。”
她抬起手腕掷了下手里的夜明珠,又稳稳落在手中,光芒迅速跳跃,看得徐清规心里一惊,这可是个至少上千万的东西,在她手里就跟丢砖头一样。
陈星飒把夜明珠放到他手上,他伸手托住。
她觉得蹲的有些累,想坐下去,徐清规拉住她,“地上凉,等一下。”
他出去拿了两个垫子放到下面,“坐吧。”
室内只有手里的明珠照亮一隅的光,他目光扫在黑暗里,手握着她,竟然不感到害怕。
陈星飒继续说:“他手腕确实狠辣,杀人不会,可会做出让别人觉得比死还要痛苦的事,半身不遂断你前途什么的,反正就是很没有人性。”
“…警察不管吗?”
“警察?”陈星飒嗤笑:“或许,警察也是他的人呢?”
“那个时候很混乱的,远没有现在看起来太平,你别看才短短十几年。”
她一顿,转而道:“给你举个例子吧,我刚开始进娱乐圈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我是陈青升的女儿,想搞我的人多的是,后来不知是谁传出了消息,把我身份说出来了,那些曾经动过我的人,哪怕只是在酒桌上强迫我多喝了一杯酒,都会跑过来低眉顺眼地道歉,祈求我的原谅。”
她轻嘲:“其实他们真的想多了,陈青升压根不会管我的,尤其是在她死了以后。”
陈星飒默然少许,忽然被徐清规拥在了怀里。
“没事。”她抬手捏捏他的耳朵:“我爷爷和徐爷爷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爷爷去的早,陈青升几乎是只手遮天,因为他的手不干净,徐爷爷说了几次,他不听,慢慢关系就淡了。”
这些都是她小时候听奶奶说的,那位老人对她还挺好,但也是在她记事后没多久就去了。
她严重怀疑是被陈青升给气走的。
她微停,还是没说出‘妈妈’这个字眼,“楚伊湄的离世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就变得很奇怪,我每次见他他都是神经兮兮的,我都怀疑他有人格分裂了,就是看我的眼神有时候有些吓人。”
阴恻恻的,或许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谁知道呢,反正变态的眼神怎么样都变态。
“然后呢?”
“那么大个公司他也不管,大家估计是看他不行了,众谋召开董事会把他给踢走了。”
徐清规疑惑道:“他没有反击?”
“没有,他出国了。”
徐清规总觉得不对劲,听她说的,陈青升不该这么轻易就被拉下去,当然不排除他真的心如死灰的情况。
“他离开后再也没回来过?”
“应该是没有,因为后来没再传出过他的消息。”
陈星飒也不关注,陈青升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她也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爹过。
她不改姓是对他最后的尊重。
徐清规又开始心疼了,她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这一切。
他动容地抱住她:“我以后会好好爱你的。”
“……”她哭笑不得。
其实讲这些的时候,她已经平静到似乎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几乎经不起任何涟漪。
月亮真是太感性了。
不过她很喜欢。
她靠在他怀里,“徐爷爷还是很好的,顾念旧情,看我实在可怜就牺牲了他的好孙子。”
“才不是。”他紧抿着唇,莫名的有些吃味发酸:“明明是他占了便宜。”
“飒飒,我觉得我好矛盾,我有点儿庆幸还好他不喜欢你,你们没有真感情,才让我趁虚而入;可是这样想又太坏了,他如果喜欢你的话,你或许也不会过得这么累了。”
陈星飒退开,抬手推了下他的额头:“傻不傻啊!”
“他那种眼高于顶的人我才不会喜欢,他喜欢我也没用啊。”
以前的徐清规做事风格和陈青升很像,她本来就够讨厌陈青升的了,怎么可能再看上一个和他像的人。
“而且没有如果,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徐清规心情变好,翘起唇哦了声。
“好了,故事讲完了。”她拿过他手里的夜明珠,推推他:“去把灯打开,跟我挑个礼物给爷爷。”
他过去,摁开灯前提醒道:“你先闭上眼。”
陈星飒依言照做。
室内又恢复亮光,她慢慢适应光线,把夜明珠放盒子里,一顿:“你说送这个行吗?”
徐清规犹豫着:“真的要送这里面的东西?”
“对啊,到我手里的东西就是我的。”她看看他,忽然说:“你要是想要,都给你了。”
徐清规:“……”
随随便便拿出一个东西就价值连城,连锁都是金子的,这一整箱…估计都是天价了。
她竟然这么随意的说,送给他了??
她好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的就是你的,一个破箱子而已,这些东西只能看又不能用。”
“…如果卖的话你会有很多钱。”
“我去年其实想过卖里面的东西,但是,”她手搭在上面:“这毕竟是陈青升的,万一有人认出来,感觉是个麻烦。”
“我也怕里面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所以就放在这,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箱子,”他问道:“是不是他故意扔给你的?”
“是吗?”她低眸沉思,须臾,抬起眼:“所以他是想把自己犯罪的证据放在我这里,到时候好推的一干二净?靠,他竟然这么狠!”
“…我的意思是,也许他是单纯想给你留点儿财产。”
她想也不想就反驳道:“不可能!”
徐清规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对陈青升的怨气到底是有多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