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啦,亏啦!50万银元才买了个省议员,还只有四年任期,一年十几万,亏到家啦……”
酒宴之上,不知道是谁提起了“买议员”的事情,潘千万顿时就摇起了大肥脑袋,一副肉痛到家的模样。
“谁知道现在连侯爷都可以买呢?50万一个议员只能当四年,100万一个侯爷可以当一辈子还能传子孙……你们说我亏不亏?”
“什么?潘老板,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大明朝的侯爷也可以买了?”在座的豪商当中顿时就有人来了兴趣。
“当然啦!是我亲耳听保皇会的刘先生说的。”潘老板当然是保皇党人,他们这些广东老板应该算是朱皇上反清复明事业最大的受益者。当然是爱皇上爱大明了,所以都是一水的保皇分子。
白恩铭是除外的,不过他对买卖爵位的事情也听好奇,笑着问道:“潘老板,你消息灵通,就不要卖关子了,跟我们说说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圣上要大办新式教育,又没有多少教育经费,所以拿些爵位出来卖。捐三十万可以得个伯爵,捐一百万可以得个侯爵。当然啦,这种买来的爵位是没有年金和赐宅的,和前清的捐班差不多,就是个名誉。”
实际上,朱皇帝准备出售的还有子爵、男爵和勋爵,都要便宜很多。不过在座的几个老板都有几百万上千万的身家,要买也得买个大一点爵位啊。所以潘大老板干脆没提伯爵以下的爵位怎么卖。
“花几十万买个议员也就是个名誉啊,我看还是买个爵位比较合算。说出去也好听。”
“那我得买个侯爷。不就是100万嘛……”
“是得买大的。要不然哪儿有脸见人?”
满座的豪商都议论得兴高采烈,别看他们这些人现在一个个都人模狗样好像是什么绅士,还都有议员的衔儿。但实际上全都不是好人!这年头好人也当不了资本家啊!马克思他们怎么说来着?每个毛孔里面都是肮脏的东西,这些人的财富,不是开血汗工厂赚来的,就是做苦力贸易卖猪仔积累起来的,甚至还有一个是海盗洗白后改行开赌场的。虽然有的是钱,但是心比较都虚。要不然怎么会不惜代价买个议员来当?
不过保护伞谁会嫌多啊?不就是100万一个侯,30万一个伯吗,回头昧着良心多剥削一点,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
“白老板,要不你也买一个?”潘千万忽然笑呵呵看着白斯文,“刘先生说了,这个爵位不仅中国人可以买,洋人一样可以买的,您也来个伯爵、侯爵当当?”
白恩铭轻轻转动了几下酒杯,笑眯眯地道:“当然要买了。不过我可不比你们几位豪阔,侯是买不起的。就买个伯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却想,估计以后南洋广东商场上面,没有个爵位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有钱了。这个伯爵还真是要买的,要不然别人准保以为你没有钱了,这可是生意场上的大忌啊!
这朱皇帝果然会圈钱,相比之下,大清朝的皇上们可就差太远了。不过朱皇帝要大办新式教育也是个赚钱机会,兰香书院下面应该单设一个教育学院,专门提供小学和书院教师的速成培训。看来还得在济世大学里面多招募些兼职老师才行……
……
同一时间,北京圆明园杏花春馆,朱济世挽着刚刚从应天过来的德川明子,一边陪她在菜园子(杏花春馆里面有个菜园子)边散步,一边问着问题:“你说德川家庆病倒了,要紧吗?”
德川明子微微蹙眉:“横滨藩医院的大村益次郎院长亲自替公方大人诊治过了,是中风,目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如果再次中风的话……”
她是接到横滨藩送来的急报之后,连夜上路赶来北京的。
朱济世摇头:“再发一次就很危险了,家庆的年纪不轻了,身体又很差,再次中风的可能性很大,搞不好就过不了这一关了。”
历史上德川家庆就是1853年病逝的,原因据说是因为黑船来航而“忧惧”,不过应该是心脏病或是中风一类的疾病。
“继承人还是德川家定?”朱济世的眉头深皱,他在第一次访日的时候就见过德川家定,此人脑子有点问题,应该是出生的时候受了损伤,按照后世通俗的说法就是“脑瘫”。不过瘫得不算厉害,生活基本可以自理,还会煮毛豆和地瓜……这也是德川家定唯一能做而且还做不好的事情,德川家庆居然让他当接班人,真是糊涂到家了。
这事儿本来和朱济世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同俄国的战争已经迫在眉睫,计划当中日本也是要派兵助战的。但是德川家庆如果在这时死去,换成了脑残将军德川家定,这日本还会按着约定参战吗?
另外,长吉郎的继承人地位也还没有确定呢!而且德川家定虽然脑残,但是年纪不大,真不知道长吉郎还要多少年才能当上将军。
德川明子明白朱济世的心思,低声道:“要不我回一趟日本,将长吉郎也带回去,公方大人见到儿子,身体大概也会好起来的,到时候就能安排一切了。”
朱济世当然也知道明子的话中话,一定要趁着德川家庆还在的时候确定长吉郎的继承人地位,而且还要定下继位的时间表——谁知道哪位脑残将军能活多久?万一活到80岁(历史上1858年就死了,不过朱济世不知道)怎么办?
“可是他的话能管用多久?”
德川明子道:“应该没有问题,可以让长吉郎改名竹千代,同时再让全日本的藩主送上誓书,效忠竹千代。一旦竹千代元服,就让家定隐居,由竹千代继承德川家督。”
竹千代是德川宗家每一代继承人专用的小名,德川家庆的长子就叫竹千代,不过在一岁的时候就死了。德川家定得到继承人名分的时候已经元服,所以没有得到竹千代的小名。
现在将长吉郎的名字改为竹千代就等于确立其作为德川家定继承人的地位(在日本,弟弟给哥哥做养子是常有的事情),而让藩主送上誓书也是个日本特色的效忠方式。有没有用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长吉郎会当上将军的,因为有朕站在他背后!”朱济世的语气非常平静。不过德川明子却知道其中的含义。日本的武士阶级虽然整天把玉碎什么的挂在嘴边,但是一旦涉及到集体和国家利益,还是比较顾全大局的,没有那种不怕把日本国的台拆了也要革命到底的精神。所以,只要长吉郎得到朱济世的全力支持,那些持反对意见的藩主和幕府重臣一定会改变立场。
因为这些人害怕明军以支持长吉郎为名出兵日本!
而就在东亚的局势因为德川家庆的病重而出现那一丝不确定的时候,在世界的另一端。一场将要深刻改变欧洲力量平衡的国际性战争接近的脚步,也稍稍地停留了一下。
公元1853年2月的某一天。彼得堡,冬宫之内忽然响起了皇太子亚历山大兴奋的呼喊声。
“父亲,父亲,好消息!土耳其苏丹让步了,缅希科夫亲王的报告到了,阿卜杜勒.迈吉德一世已经同意将耶路撒冷的保护权交给东正教了!圣城危机结束了,俄罗斯帝国赢得了体面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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