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八旗来复枪兵果然中了计，看到对方跪姿举枪，都慌忙举枪就打，也不管两下距离尚远。虽然贝克来复枪能打到300步远的目标，但是这些八旗大爷们可没这样的枪法。一阵乱枪打过去，对面的太平军毫发无损。

“上刺刀！前进！”

李秀成又大声法令。子弹骗好，该用刺刀唬人了。

“这枪法……”后面观战的肃顺一边摇头一边苦笑，“合着两边都在闭着眼瞎打，一个人没死。”

“不对！”傅方到底是上过几次战场的，一下就看出问题了，立马吼了起来：“粤匪的来复枪兵没开火，没有硝烟出来……他们就做了个样子！这下可遭了！”

可惜他这话前边的900多八旗勇士没听见，他们都是勇士啊！八旗子弟的心气还是高的，不就是拼个刺刀吗？谁怕谁啊？全都摸出刺刀插在枪口，喊着“杀贼”的口号往前冲过去。

“嘿，这帮家伙！”李秀成摇摇头，一伸手从身边一个散兵手里拿过把贝克来复枪，瞄准一个穿蓝色棉甲的八旗兵就是一枪。这家伙的脑袋上顿时就多了个冒血的窟窿，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噗通栽倒了。

李秀成打出的一枪就是信号，余下的近千太平军散兵都举枪来复枪，瞄准着冲锋的八旗兵，噼噼啪啪就是一阵乱枪，顿时就打倒了一大片！剩下没被打中的八旗兵也懵了，还以为粤匪的洋枪可以连发……这仗怎么打？拿根烧火棍对洋枪？还是赶紧跑吧。于是留下两百多个倒卧的尸体或是将要变成尸体的倒霉蛋，呼啦一下就往后跑去。

轰轰……

清军的来复枪兵退下后，他们的火炮就很快轰鸣作响，不过轰击的不是太平军的大炮，而是在两军战线中间的太平军散兵，好像是要为己方的来复枪兵报仇，一发发炮队轰在这些散兵周围，真有几个不走运的中了但，那可是9磅和12磅的大铁球啊，中一发还不把人砸个稀巴烂？

没被打中的也不敢冲了，他们的子弹都打空了，还冲什么？上去拼刺刀？清军的炮阵后面可有步队在掩护！于是也都纷纷转身后撤。与此同时，太平军的两百多门大炮也打响了。不过他们轰击的是清军的炮阵，用的是集中火力的大法，四十门大炮一组，打同一个目标。才打了两轮就敲掉了清军两门大炮。

“快，快装子弹！”

刚刚退下来的李秀成嘶声喊叫着，他也知道自己这边的大炮打不过清军——因为上好的洋炮（其实都是佛山造）只有不到100门，剩下的全是一百多年的古炮！

炮声不断响起，清军炮队的反击也非常有利，同样是集中运用火力，三轮密集的弹雨就砸坏了太平军的两门大炮，全都是12磅“洋炮”。

“轻步兵，跟我冲！上帝保佑我们！”

看到部下差不多都装好了子弹，李秀成将手中的宝剑往前一指，又一次带领麾下的两旅轻步兵打起来冲锋。

还是冒着清军的炮火冲锋！

“这些粤匪的兵……”肃顺和傅方都吸了口凉气，真正的悍不畏死啊！

“让来复枪兵去掩护炮阵。”肃顺不敢再让自己的来复枪兵和粤匪对攻了，这帮粤匪太不要脸，连装开枪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不过肃顺的命令还是晚了一步，刚才退下来的八旗来复枪兵已经被他们的长官聚拢起来，接到命令后再散开去掩护炮阵就慢了一拍。结果还是八旗炮队的霰弹先打响了，霰弹的威力当然不容小觑。不过打死的太平军散兵并不多，原来这些散兵瞧见对面的清兵大炮调转炮口对准自己，就纷纷卧倒避炮，加上他们的队形松散，因而损失轻微。

“瞄准！开火！”

李秀成怒吼一声，虽然散在战场上的太平军散兵大多听不见他的命令，不过他还是用足全力吼叫着，心中默念着上帝保佑，千万打准点。

来复枪不断打响，清兵炮手纷纷中弹，惨叫着翻滚在地，整个炮兵阵地顿时一片混乱。

“好样的！这李秀成……真是好样的！”

见到李秀成的两个轻步兵旅打得有声有色，杨秀清顿时大喜，下令道：“再投两个轻步兵旅……成天侯，你的马队能冲了吗？”

“可以了，现在就要冲？”张乐行反问道。现在双方的炮兵较量才开始，投入骑兵是不是早了一点？

“准备冲一阵，看看能不能冲垮清妖的炮队。成天侯，你放心，我会派两个师的洋枪兵配合你的。”杨秀清沉声命令道。现在投入骑兵冲锋当然早了些，可是……清军的洋炮太多，火力上优势明显，如果不能用骑兵冲垮他们，这一仗要打赢就吃力了。

与此同时，太平军的第三波轻步兵攻势已经展开，指挥还是李秀成，只是换了两个轻步兵旅。但是这一次冲锋打得不大顺手，清军的来复枪兵已经部署到了炮阵，和太平军的轻步兵对打了一阵，互有伤亡。不过太平军的炮兵却抓住清军炮队混乱的机会，又轰掉了对手的八门大炮，但是在火力还是处于明显劣势。

“上帝保佑我们！杀清妖！上天堂啊……”

太平军步队的攻势展开了，这次是李开芳亲自押阵，投入了2个师近6000人攻向清军的左翼。这六千人摆出的是三列横阵，一共摆了前后两道，以便步向前。同时，太平军的轻步兵还发动了第四波冲锋，目的还是扰乱对方的炮兵。而在太平军的中路后方，张乐行的6000马队也准备就绪，就等冲锋的命令了。

“马队能上了吗？”僧格林沁这时已经发现太平军的步队开始冲锋了！打到现在，清军明显处于下风。粤匪的轻步兵优势明显，有他们在干扰，清军的炮兵无法发挥火力。现在粤匪的步兵一定是利用清军炮队受到干扰压制的机会，想一举突破清军的左翼！

现在可是关键时刻了！

“回贝勒爷，正白旗马队已经可以战了。”答话的是多隆阿，和傅方一样，都是正白旗的副都统，不过他主管的是马队。正白旗的8000马队是僧格林沁募集的蒙古马队，算是比较能战的。昨天同捻军的混战中的损失也比其余各旗要小，只有不到500人没有归队。

“好勒，礼堂（多隆阿字），你带马队去支援左翼，用马蹄子踩平粤匪的步队，让他们知道一下八旗铁骑的厉害！”

“贝勒爷，标下领命。”多隆阿打了个千，就跑下城墙去调集马队了。很快就调集好了近7000正白旗马甲。多隆阿让他们带了弓箭，又准备好了木矛马刀。当他带着马队开到清军左翼后方的时候，太平军的洋枪队已经顶着炮火冲到清军左翼不到200步开外了。

“保效皇上，建功立业，就在此时！冲上去！”

清军左翼的正红旗副都统塔齐布看见太平军步队靠近，也下达了出击的命令。正红旗一共有8000洋枪兵，此时也分成前后两阵，同样以三列横队迎战。是最标准的排队枪毙战法！

“八旗的爷们，忠皇上保大清的时候到了！”

“可不能给祖宗丢人！”

“枪端好！劲儿憋足！狠狠教训这些汉奸……”

各个牛录的牛录额真也都大声给自己的属下鼓劲儿。正红旗洋枪队的官兵大多是北京城的旗人，心气向来是高的，普天下就没有他们服气的对手，早就憋着鼓劲儿和粤匪一较高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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