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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念对于那一天的记忆非常深刻，一直都深深藏在心底，从来不让人知道。

如果可以，他希望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会尘封在江旎永远不知道的世界里，永无天日。

那一刻，季念只能感受到地板的冰冷，与额头的血腥味缠绕在一起，越发浓烈，越发冰冷。

“爷爷，你想做什么？”季念的回答显然已经隐晦的承认了他对江旎的心思，哪怕是被一群人包围着，依然没有退缩。

“她，一个戏子，不配。”季老爷子的话不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蕴含着深深的怒火。

季老爷子已经很久不曾这样发火，仿佛他这一怒，整片天地都跟着颤一颤。

季念抬起头，鲜红的血色在他的眼底形成一道血幕。

他在血幕中看向那个只手遮天半辈子的老人，眼神渐渐变得冰冷，陌生，隐约藏着几分年少的恨意:“爷爷，配不配，不是你能说的。”

“混账！给我打！”季老爷子是从国家最黑暗时期走过来的人，骨子里秉承的是棍下出孝子，倘若孩子不学好，不服从命令，打一顿就是了。

如果还不服从就再打一顿，一直打到服为止！！

季老爷子手底下的人深晓季念的身份，虽然敢下重手，但是却不敢真把人往死里打，否则的话，万一季念有个好歹，他们都得陪葬，因此只是往肉多的地方打，没有往比较脆弱的骨节上面打。

季念并未反抗，只是双手护住头部，尽量减少众人拳脚带来的冲击力。

“停。”季老爷子估摸着差不多了，冷笑一声让众人住手，他总归还是想给这个孙子几次机会的，“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

一片血泊中，季念抹掉眼睛上沾着的血迹，让视线格外清明。

他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季老爷子，眼神清澈明净，纯粹且固执，缓缓开口:“没什么好说的。”

是他的，他承认。

该他受的，他也不会反抗。

但是，想让他臣服在武力之下？不可能。

除非他死。

所有人一了百了。

季老爷子被他眼神里的不屑和狠劲深深的惊讶到了，一时间竟然有些难以置信:“你竟然敢反抗我？”

季念沉默，从地上爬起来，坐在一旁喘着粗气，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他扬眉笑笑，毫不客气地挑衅:“爷爷，是您老了。”

“你说什么？你、你、”季老爷子显然是没见过这样一幕的。

染血的少年……

张扬肆意的笑容……

无所畏惧的眼神……

季老爷子捂着胸口半天缓不过来，怒道:“打，给我狠狠的打，今天不给他一个教训，他永远都不知道季家是谁的天下！”

“爷爷，你以为，我真的不会反抗吗？”话音未落，季念已经站了起来，脱下代表学生身份的校服外套，只剩下一件染着鲜红血迹的白色衬衫。

那是一抹极其惊艳的色彩，白色的衬衫上渲染着朵朵红梅，盛绽在黑色的夜里，摇曳生姿，潋滟浮华，缓缓荡开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