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水底游沙(1 / 1)

余潇表情严肃,心知这件事情他也有责任,肯定推脱不了。他想说几句道歉的话,又觉得无济于事,说多错多,只能安静站着,尽量降低存在感,不说话。

徐青先前就被季念和端木琅单独‘约’过一次,早就了解江旎在季念心中的位置。

这一次,他在确认拍摄主题以后,重点交代过余潇,一定得把江旎保护好。

一是,江旎作为盛世天骄的半个老板,堪比国宝,不容半点损失。

二是,江旎亦是盛世天骄的大师姐,是自家人,怎么都得关照几分。

可是,徐青千叮咛万嘱咐,余潇还是没有盯住,把他给气坏了。

当徐青看到席璟琛抱着江旎从海里上岸的时候,险些从导演椅子上掉下来,啃一嘴沙子。

“季先生,”徐青拿着手帕擦额头上的汗水,朝季念走过来。

“晚点说。”季念眉眼未抬,料准了徐青想说的话,不等徐青解释,已然开口拒绝。

“好,好。”徐青站在一旁,头上的汗水更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肖右买来茶,一一送给众人。

席璟琛没有去接,是尤向南把茶接了过来,“辛苦了。”

“没事。”肖右走到季念面前,把一杯茉莉花茶送过去,“念哥,喝、喝茶。”

肖右知道他闯了祸,当时就应该阻止江旎,心中做好了被季念一脚踢到墙上的准备。

然而,季念接过花茶喝了一口,并未追究,只是掸掸手:“你和徐青走一趟,把监控取来。”

“噢,好。”现在情况,肖右只能季念说什么是什么,不敢反驳,也不敢再向往常一样贫嘴。

“季先生,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江小姐醒过来,麻烦通知我一声。”徐青向余潇招了招手,赶紧把人给拽走了。

回去的路上,三人皆是无言。

余潇用手机打出一排字,没有选择发送,而是给徐青看了看,内容是:是不是林建?

徐青开着车,目视前方,神色复杂,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示意余潇别往外传。

他考虑着,既然季念让肖右来取监控视频,也就是说季念打算私下处理,不放在明面上办。

在没有具体结果的时候,谁先开口说话,谁倒霉。

余潇明白这个道理,麻利地把几个字给删退了,不会留下半点线索。

…………

下午三点,江旎终于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看到雪白的屋顶,雪白的墙壁,和床边的输液管,便知道自己是在医院里。

房间里没有人,空气中混着少许消毒水的味道,

江旎试探唤了一句:“肖右?”

肖右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双手戴着手套,手中握着两个杯子,刚才在给杯子消毒。

他赶紧放下杯子,扶着江旎坐起来:“旎姐,你再睡会?”

“不睡了。”江旎看了看时间,说:“再睡下去,脑袋都不灵活了。”

“旎姐,你饿不饿?”肖右问道。

“还行,不算饿。”江旎连续打了两瓶营养液,虽然没有吃东西,也没有感觉饥饿。

“那我削个水果,”肖右摘下手套,去洗手,削苹果。

江旎靠在床上,视线随意一扫,瞥见了季念的外套。

那是国外特奢品牌,私人订制,季念常年穿这个牌子。

她问:“季念去哪里了?”

记忆里,如果季念来了,人一定不会走。

“念哥他……”肖右犹豫几秒钟,还是决定说实话:“他回去给你熬粥了。”

“粥?”江旎思绪辗转,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过去。

九岁那一年,她生病住院,季念也是陪着她,给她送了粥。

“旎姐,念哥对你真的很好。”肖右一个旁人看得很清楚。

“嗯,我明白。”

可是,感情的事,谁又说得清楚?

“对了,旎姐,在海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肖右一脸愤然,水果刀一下子扎在苹果上:“是不是林建那个小王八羔子欺负你了?”

江旎淡淡敛唇,笑道:“也没什么。你别乱想了。”

其实,真的没什么。

在江旎的认知里,不管谁起的头,只要没有实际上吃亏,就不算什么。

她和林建初下海时,林建尚还安分,规规矩矩的。

可是,在经历过几次类似狼来了的‘水底游沙’后,林建就摸清了规律,总是借机围绕在江旎身旁。

正好那个时候,江旎又看到了一只漂亮的小海螺,想去逗一逗。结果,林建悄悄跟在她的身后,不知不觉地贴了上来。

“江小姐,我教的好不好?”林建说话时像是一条长尾巴的鲶鱼,从江旎的身后走过来。

林建想靠近江旎,幸好是因为在水底,由于水的阻力,他的动作浮动太大,才使得他过来很缓慢。

江旎发现不对劲,随手丢了海螺,一踩海底,往旁边退去。

若是以往,江旎必然会好好修理林建一番,至少,也会先把林建不安的手给掰折了。

江旎从来都不介意赔偿,只是不希望做了坏事的人可以全身而退,不受一点惩罚。

可是,眼下她发烧了,头脚虚浮,四肢无力。

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远离。

林建也瞄准了这一点,刚才和江旎握手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件事。因此,快速游过来,在水中一把抓住江旎的脚踝,往他的怀里拖。

江旎猛地眩了一下,眼花缭乱,随着水流被往后拽。

关键时刻,一个人影游过来,一脚踹开林建。

席璟琛揽住江旎的腰,往岸上游去。

林建不甘心,在水底和席璟琛抢夺江旎,隔着氧气罩对席璟琛说了一句:“她是你什么人?这么护着她?”

江旎当时尚还有一点意识,没有彻底昏迷,她只觉得脑袋晕晕的,然后,耳畔想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