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二代们(1 / 1)

给自己留条后路。

真的……只是如此么?

两天后,陆菲菲开着自己的宝马e39m5慢慢地行驶在道路上,看着道路两旁已经绿茵茵的法国梧桐,心里却有些走神。

诚然,在铸投商贸,严伯伯和自家母亲真的没有他们在外界看起来的那么威风八面——上有“战无不胜”的杨铸压着,董事会他们这些小股东根本没有多少话语权;下有公司去中心化管理体系,他们这些核心高层虽然有着包括签字权、部门决策权和任务发布权等一系列重要权利,但是由于中间隔了后台程序,两年下来,对于大部分“兵不见王”的员工来说,他们的存在感却越来越弱。

而且随着铸投商贸的新型业务不断开花,自家母亲还好,严伯伯和陈叔叔却在专业知识储备这块越来越有些追赶不上,面对着向来摸不清心思的大boss杨铸,想要趁着还有余热时,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也是人之常情。

尤其是自己的“继父”陈叔叔,身为公司仅有的四大股东之一,更是铸投商贸的元老高层,如今却仅仅只能主管自营品牌这一块的业务,也怪不得他们会生出兔死狐悲之感——虽然说自营品牌这一块也是公司的重要业务之一,但由于铸投商贸的业务特性,使得其更像一个战术项目而非战略项目,与其“四大股东之一”的身份就更加不相匹配了;真要说起来,陈翔这个“自营品牌事业部执行总裁”的重要性甚至还比不过他原来的下属,现今主管本地生活服务业务的张胖子。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陆菲菲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自家母亲和严伯伯打算“借鸡生蛋”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但是“借”到那个程度、以及“蛋”要下到哪个程度,随着中间的尺度不同,后果和性质却是截然两码事。

哎……!

不管了,反正自己已经说清楚了,这件事从头到尾,自己只会以私人名义出面帮忙,决计不会动用公司的任何资源——大人的事情就由大人去闹腾吧!

很有些自欺欺人的陆菲菲如此想到。

………………

半个小时后。

红色的宝马m5停在了临近英雄山的某个由废弃仓库改造过来的画廊门口。

“大姐头,你来了啊!”一个把头发挑染成黄色的高个年轻人看见车子停在门口,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一副弟中弟的模样。

这人名叫钟昭,妥妥的富二代,家里面是做pvc配件加工的,规模也不算小,一年营业额过亿轻轻松松,不过这货虽然每个月都拿着父母给的天价零花钱,但对于子承父业那一套却极为不感冒,在玩腻了酒吧夜场之后,干脆自己盘了个老仓库,将其改造成画廊主题的中高端会所,还美其名曰“创业”,妄想将其打造成为泉城文艺青年的云集之地……至于效果如何嘛,用脚后跟想想就知道。

至于陆菲菲为什么会跟他认识,其实也很简单——这货原本是黄昊的小跟班,整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转,而陆菲菲数虽然跟杨铸一样,对各种各样的交际委实没多少兴趣,但在自家母亲的耳提面命之下,最基本的圈层社交是时不时要维护的,于是一来二去之下,倒也认识了不少二代。

一身简单牛仔体恤的陆菲菲跟着钟昭进入这间别有洞天的画廊,看着四周极具后现代风格的墙壁上那一百多幅油画和中间诺大的空间里一长排吧台和十多组摆放成花瓣状的沙发,忍不住有些抚额……这货的审美,简直没救了!

而钟昭则是洋洋得意地指着那一排吧台说道:“大姐头,怎么样,这个超长的吧台够酷吧!?两百多种中外名酒,想喝什么就喝什么,近百号人一边品酒嬉笑打骂,一边讨论着艺术,是不是很有的感觉?”

陆菲菲忍不住眉角跳了跳,完全丧失了点评的欲望,扫了扫沙发上零零散散的十多号人模狗样的人,侧头问道:“人还有多久才能来齐?”

钟昭看了看表:“估计还要大半个小时吧……您老人家对于邀约对象有要求,好多哥们姐们都不是泉城本地的,来一趟得花上不少时间呢,也就是您老人家组局,外加我们哥几个好语相求,不然人家铁定不乐意跑那么一大趟遭这个罪!”

隐晦地表了一番功之后,钟昭耐不住心里的痒痒,猫身问道:“大姐头,你让我们叫了那么多人过来,究竟是有啥好事要照顾照顾我们啊?”

这次的组局很有些奇怪,明明陆菲菲不管是在泉城还是在帝都,都认识不少的二代,其中光与他们铸投商贸有业务关联的二代们就足足可以拉成一个加强连;但是她偏偏找上了自己和另外几个家里面跟铸投商贸没什么直接业务往来的哥们,让他们把自己信得过的、在当地有点人脉关系的、但是家里面的生意跟铸投商贸没什么牵连的朋友们召集过来,还说是有好项目要照顾照顾自己这些人——这不,听到竟然是铸投商贸的小公主组局,不管对发财感不感兴趣,那一帮子狐朋狗友立马屁颠屁颠地表示,到时候一定准时到场。

陆菲菲很随意地跟另外几个围上来的二代打了声招呼,这才说道:“有啥好事,等人来齐了一起说,省得我多费口舌。”

说完后,把随身的小挎包往沙发上一丢,接过了一杯白葡萄酒:“成,你也不用招呼我,等人齐了叫一声就成,我先转悠转悠,欣赏欣赏你这画廊再说!”

说完,摆摆手,便端着杯子欣赏起四周墙壁上的画作起来。

……………………

不得不说,这个画廊会所本身的布局和风格虽然让人不敢恭维,但是墙上挂着的那些作品还是可以的——尽管里面有近1/3的作品都是描摹西方名作,但画功却也不能算差。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些画者对于“西方艺术”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这些油画作品但凡涉及到女性人物,就鲜有衣衫完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不正经的场所。

喝了一口略显酸涩的白葡萄酒,仔细欣赏眼前画作的陆菲菲听到身后一阵极为猥琐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扭头看去,却是两个吊儿郎当的富二代正在对着眼前的画作指指点点,脸上的表情是个人都看得懂。

不,对于某些人来说,这里就是不正经的场所——一头黑线的陆菲菲如此想到。

十分钟过去了,正当陆菲菲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油画时,一阵略显猥琐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扭头看去,却是刚才那两个二代。

看见陆菲菲扭头看过来,两人被她漂亮的脸蛋委实惊艳了一下,扫了扫她宛如模特般的身高和并不符合模特标准的身材,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二代操着浓重的帝都口音问道:“姐妹,跟谁一起来的啊?”

陆菲菲淡淡地瞥了瞥他:“自己来的!”

说完,便转过头去继续欣赏眼前的画作。

这种情况她见多了,但凡去参加聚会,如果遇到不认识自己的,十个里有八个都会把她当成其它二代包养的超龄小嫩模——要是换成以往,她少不得恶趣味发作,引诱人家出言不逊,然后正大光明地展示展示自己的格斗训练成果,但是今天这局是她组的,而且也有正事要谈,自然不能由着她的兴致来。

听到对方竟然说是自己过来的,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两人有些惊疑不定地打量了她那一身朴素的仿佛不溶于这个圈子的衣着以及那种隐隐的傲慢,想了想,终究没有如同电视情节般地开口调戏,半信半疑地离开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绝大部分二代真的没有那么无脑。

见到又一波苍蝇识趣地走开,陆菲菲有些厌烦地扭过头,继续欣赏起墙上的画作来——与她那个审美低下,且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可言的干哥哥不同,陆菲菲对于这些东西还是蛮感兴趣的。

几分钟后,

正当陆菲菲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副临摹做派发呆的时候,一阵略显喧嚣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不是我说,这些都是些狗屁画,一窍不通!……光着身子在那就叫艺术了?简直可笑!”

“这些洋人的油画,除了能打打手枪外,有毛的用途!对比咱们国家那些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山水画,这玩意简直只能当成厕纸……不,当成厕纸还硌手!”

陆菲菲扭头望去,却见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人正在几个人二代的拥趸下,对着那一幅幅画狠批,而作为东道主的钟昭也只能愁眉苦脸地在后面跟着,屁都不敢放一个。

见到自家小弟那生无可恋的表情,陆菲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到了笑声,中山装年轻人扭头看过来,见到陆菲菲那很有些灵气逼人的漂亮脸蛋,不由地呆了呆,左右打量了她两眼,旋即不知道误会了什么,一脸痛惜地走了过来:“女孩子就要懂得自爱,有事没事来这种场所干嘛!?”

“还有,做人要懂得矜持,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一副光腚油画盯着看,像什么样子!?”

“像你这样的做派,就算是今天有男人上钩,人家也不会多看重你,几个月腻了之后自然而然地就会把你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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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条件这么好,却如此自甘堕落……得不偿失啊!”

看着这位年纪不大,但却一派老气横秋的中山装男子误以为自己是混进来钓凯子的外围女,陆菲菲哭笑不得。

看了看那男子身后正满脸期待着看好戏的钟昭,陆菲菲只是摇了摇头:“第一、我并不是进来钓凯子的……说实话,在场的男人估计没有谁有那个资格能让我主动钓他;”

“第二、虽然我也认为老祖宗的东西是宝贝,但一味否定别人的东西并不可取……师夷长技,兼纳并存才是长久之道,过于排斥别人的东西造成故步自封,永远是取死之道。”

中山装男子听到陆菲菲自称并非是外围女,而且说话很有些井井有条,本来对其好感大增,但后面听到她就差指着鼻子骂自己是“故步自封的老顽固”,不由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当下也顾不得眼前这漂亮的女人究竟是不是用以进为退的高段位手法吊凯子,径直冷笑道:“哦?我倒是真看不出这些远看是照片,近看是泥团的油画到底好在哪,有什么值得我们吸纳并存的!”

陆菲菲叹了口气,指着自己眼前的这副临摹作品说道:“我现在真的可以肯定,你对画一无所知……你这话用于其它大部分在列油画,勉强也能说的通;但是这么一副名作临摹品放在你面前,你竟然还死鸭子嘴硬,我也是真的无话可说!”

中山装男子盯着油画上的那匹披着华丽丝绸的高大白马和上面不着一缕的垂头女人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出个一二三来,当即轻蔑地瘪瘪嘴:“?不就是一个贵妇的果体画么?……除了能表现出西方人的荒淫放荡,还能有啥值得我们学习的?”

陆菲菲翻了个白眼:“所谓,能被称为名作的东西莫不如此……不管中外,绝大部分艺术品不能只看其本身,还得结合着它本身的含义来看才行!”

“像你这种的门外汉……算我求你了,能不能管住自己的把门,以后别在逼逼赖赖,徒然让人耻笑?”

中山装男子皱了皱眉:“小姑娘能不能好好说话!说一截藏一截的,谁能听得懂!?”

陆菲菲很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要不是今天有正事在身,自己这个组局者怎么着也得适当照顾一下“嘉宾”们的情绪感官,否则老娘才懒得搭理这种这废材呢!

微微调整了下情绪,陆菲菲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这幅画的画技虽然一流,但是就本身而言,却也没什么可值得称赞的,之所以能被称为艺术品,完全是因为这幅画记载的真实故事;”

“画中的这位女子叫戈黛娃夫人,日不落人;”

“1040年,英国考文垂市的利奥夫里克伯爵迎娶了戈黛娃为妻,这位伯爵极为酷爱钱财,常年对于治下人民苛以重税,用以维持其纸醉金迷的生活;”

“戈黛娃夫人貌美如花,气质端庄典雅,结婚后伯爵对她也非常喜爱,可她却整日闷闷不乐。”

“伯爵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问她:你为何如此忧郁,难道奴仆们待您不好吗?或者说是生活方面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戈黛娃夫人跟他说:这里的百姓过的如此贫苦,脸上全部写满了怨忿,我哪里高兴得起来?然后苦苦哀求请求伯爵给治下人民减轻一些税负。”

“伯爵一开始不同意,等到戈黛娃夫人哀求的次数多了,他也烦了:你为了一群贱民而忧愁,真是有失体统!”

“戈黛娃哀求道:“可他们都快活不下去了,您能替他们减轻一点税负吗?”

“要知道,此时的伯爵为了支持日不落出征,下令征收重税,连吃一口黑面包都快成奢望地百姓为此怨声载道。”

“两人因此争执起来,伯爵语气坚决地说:我是朝廷重臣,理应为国家分忧。”

“戈黛娃夫人针锋相对:您从他们身上榨取的已经够多了,这次就放过他们吧。”

“几次争执不下后,伯爵气急败坏地说:放过他们可以,除非你赤身裸体地骑马在城中大街上转一圈,我就宣布减税!”

“听到伯爵提出如此无礼与羞辱的条件,戈黛娃夫人没有什么犹豫,当下就答应了下来;并在当天下午在集市中心当众告诉民众——我明天早上,将赤身骑马游城一圈,请大家做个见证。”

“第二天早上,戈黛娃夫人如约脱去睡袍,骑上白马在城中转了一大圈;”

“但是令人惊异的是,整个城市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空城,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家家门窗紧闭,那些往日里在伯爵看来猥琐不堪的治下之民,竟然把所有窗帘拉上,眼睛也死死捂着,宁可在家里饿上一天闭门不出,也不愿意亵渎这位为民请命的夫人——就在昨天晚上,戈黛娃夫人赤身游街的原因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说到这,陆菲菲感叹一声:“虽然中西有别,但人类对于善的感触是共通的,但如此高洁的一位女性,怎能不让人感慨和佩服!?”

说完,略带讥诮地看着中山装男子:“昔日那些被称为未被开化的蛮夷之民尚且知道,不敢对戈黛娃夫人稍加猥亵……怎么在你们眼里,这就变成荒淫放荡了?”

听完那个看似平淡的故事,不只是中山装男子,身后其它的二代们的表情也开始不自然起来,一个个把眼神投向了别处。

而中山装男子则是仿佛没听到陆菲菲最后一句的讥讽,怔怔发了会呆后,仔细打量了眼前这副临摹的名画,这才问道:“那么……最后那位伯爵减税了没有?”

陆菲菲有些不确定:“好像……按照约定减税了吧!?”

中山装男子闻言,不知为何,表情显得有些复杂,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微笑着伸出了右手:“我叫黎勇,帝都大院子弟,很高兴认识你!”

看着黎勇伸出来的右手,陆菲菲却只是皱了皱眉,然扭头看着钟昭:“喂,都到点了,人到齐了没!?”

没如愿看到好戏的钟昭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环视了下已经不知不觉汇聚了好三十多号人的画廊会所,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大姐头,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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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某些看书平台的大哥们,求求你们动动脑子吧,本书真的不能算是单纯的yy文,书里面的许多东西并不是拍脑袋就瞎写的——不管是o2o项目还是后来的提前实验的双层ppp模式,还原到当时的历史环境中,都不是什么“绝对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所以……

1、真不是我把本书中的人物写的太厉害,相反的,由于作者的见识有限,层次不足,里面的角色都被弱化了才对——说句不爱听的话,那个时代一些真正的精英和大佬们,或许在一些资讯上没有现在的年轻人接触的丰富,但是无论是知识的消化能力、应变能力、心智坚韧程度以及胸怀,真的不是我们这群生活在信息茧房中的糖水宝宝可以比拟。

2、麻烦您先去了解一下以各地城投公司为代表的主体最近二十年的融资模式演变史,以及国家为什么在2017年叫停大部分abo模式的ppp项目的原因再来喷我好不好?——双层ppp合作模式早在十多二十年前就已经有比较完整理论框架了,我这真的不是在架空。

3、这两天上热搜的广西龙州退蕉还蔗事件,如果你真的有耐心去了解一下事情的详细原委,不妨去思考一下这背后的原因。

4、截止去年年底为止,“新农业”项目的亏本率在92%以上,超过七成的相关创业者退出或考虑退出该行业,如果你愿意花点时间去把时间线拉长到20年,仔细分析一下最近20年国内底层经济要素的变迁过程,不妨思考一下这些项目失败的真正原因。

5、最近几个月,国家再次启动猪肉收储,但肉价依旧没有提上来,上市猪企狂亏70亿之余,国内屠企却在大肆囤肉,割养殖户韭菜……对比于曾经的蒜你狠、糖高宗、豆你玩事件以及书中前面提及的大豆产业,有没有一种非常眼熟的感觉?

最后,我想说,天阳底下没有新鲜事,“20年一轮回”这句话,真的不是单纯的说说而已;

只不过令人头大的是,瞧着最近的一系列事情,估计本书后续的许多内容又要调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