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出于对战略合作伙伴的基本尊重,杨铸并没有继续插手冻干设备和相关工厂的事情,而是开着新提的车来到了铸投国贸。
刚回国的覃鑫透过办公室玻璃,有些嫌弃地看着停在楼下的那张切诺基:“杨铸,不是我说你,你在车子上的审美……简直没谁了!”
“要买车你直接给我说啊!就算你想低调,以你现在的身家,起码也是张原装的奥迪100吧?”
杨铸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你这货膨胀的可以啊,奥迪100也叫低调?那你现在是不是出行必须开着劳斯莱斯啊!”
华夏路面上的豪车是等到03年以后才一下子多了起来;严格来说,在99年,切诺基其实也是挺引人瞩目的存在,不过此时普通大众对汽车的价值评判挺有意思的,觉得小轿车才是车中王者。
因此就算看到杨铸开着的这辆有些土气的SUV,也不会以为他是个大老板,最多以为这个年轻人是开着单位的车出来晃悠,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达成了杨铸的目的。
况且,这车根据后世的反馈来说,除了费油一点,其实没什么大毛病,极为扛造,越野性也极强,算得上是被外界严重低估的一款车型。
………………
跟杨铸胡吹了一阵后,覃鑫才忽然压低了声音:“昨天籁老板已经带着全家动身去枫叶国了,中间没有什么大波折。”
虽然只有短短一句话,但其中隐藏的含义却颇为丰富。
杨铸看了看覃鑫那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微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这下总归可以放心了吧?上面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功过之间,他们心中自然有杆天秤;你和李骏这大半年来很是做了一些有价值的事情,麻烦怎么也找不到你头上来。”
覃鑫有些感叹地说道:“这个大家现在自然都看出来了,就现在得到的消息,组织里有许多人已经被暗地里盯着了,但也有小部分人P事都没有……啧啧,尤其是李哥。”
“你是不知道,现在李哥在奉天那边老受欢迎了,不但是奉天政府的座上客;随着他通往东南亚的贸易线做的越来越大,每次一去到那,无数的企业负责人整天都围绕着他转,那架势,可威风了!”
杨铸笑了笑,自打四月份的那封举报信曝光以来,奉天市政府几乎每个十天半个月就要以“产业发展商讨会”、“贸易促进研讨会”等名义邀请李骏过去坐坐,后来更是给他安排了个奉天企业家协会副会长的职位;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奉天市政府在用行动表示自己保李骏的态度,而且之所以有那么多企业围绕着李骏转,固然有那两条贸易线的缘故,却也未必不是奉天市市长的私下授意——杨铸并不觉得一条年贸易额顶天过2亿的贸易线能让那么多企业如此放下身段。
正自两人聊得更开心的时候,覃鑫的电话忽然响了,一番嗯嗯啊啊后,这货挂掉电话,脸上的表情略有些奇怪:“杨铸,李洪军和吕思思他们要来铸投国贸报到了!”
杨铸皱了皱眉,距离上次拜山头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这两人虽然也积极地把手里的资源共享给了李骏和覃鑫这边,但本人却以风声紧或者国外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等原因,迟迟不肯来泉城这边。
眼下籁老板这边昨天刚动身前往枫叶国,今天他们就要跑过来报道了……
切~!
之前说到底还是对自己没有太大的信心么?
杨铸撇了撇嘴,起身道:“本来晚上还想蹭你的饭的,但瞧这情况还是算了,改天吧!”
看到杨铸要走,覃鑫耸耸肩:“我估计你走不了,他们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电梯里了。”
话音刚落,秘书便已经敲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然后,一身正装的李洪军和吕思思出现在杨铸面前……
………………
吕思思娴熟地用食指抵在盖碗上,轻轻一转,薄瓷盖碗的洗茶水便顺着一侧的缝隙快速流出;
接下来一兜,所有的茶叶便如同一个团子般静静倒立在盖子中,等到茶团微微降温,她才将其返回盖碗里,将沸水缓缓注入,“游山玩水”、“玉液回壶”、“关公巡城”、“韩信点兵”等等手段使了出来,那行云流水般的优雅姿态看的覃鑫目瞪口呆,饶是他也去过不少高端茶馆,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赏心悦目的茶艺。
吕思思微垂的眼帘下,将覃鑫的表情尽收眼底,免不了有些得意,心想老娘练了足足五六年的工夫茶,其手段何曾是一般人能比的?
不过正当她一脸贤静地使出“三龙护鼎”手法,举杯轻饮之时,却发现杨铸有些嫌弃地抬起了他面前的那杯茶,勉为其难地沾了沾唇,便就此放下了。
强自忍住自己掀桌子的火爆脾气,吕思思脸上极力挤出一丝微笑:“杨总,这茶……不合您胃口?”
杨铸看了看她立体感颇强的面孔,淡淡地说了句:“茶这玩意,喝的就是个纯字,吕经理泡茶的手法虽然娴熟,但无奈身上的香水味太重;所以……这杯茶我不太喜欢。”
吕思思听闻杨铸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又见他以职位称呼自己,哪里还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和李洪军对视一眼后,吕思思收敛了笑容,一脸认真地道歉:“对不起,杨总,这几年跟西洋人打交道太多,不自然地就染上了他们的一些习惯。放心,我以后在工作时间里不会让您嗅到令你不适的杂味了。”
杨铸微微有些讶异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竟然这么快就领略了自己的意思,看来这姑娘也不是全靠本钱吃饭嘛,当即点了点头:“那就好。”
想了想,他说道:“吕经理,李经理,虽然足足拖了快一个月,但看到你们今天总算过来报到了,我还是比较高兴的。”
吕思思和李洪军闻言,脸色有些不自然。
比较高兴?
那意思就是其实“比较不高兴”喽?
看来之前因为风声太紧,自己的畏手畏脚让这位主不太高兴了。
杨铸也懒得去管他们现在心里怎么想,自顾自地说道:“既然大家以后就要正式地在一个槽里刨食吃了,那么有些东西我也需要说在前头。”
“第一,我这人比较懒,因此不太愿意去费那个劲去猜测自家人面具下的脸孔究竟是什么模样,所以以后有什么话和意见就直说,我自信自己还是有容人之量的,大不了好聚好散嘛!”
吕思思和李洪军面面相觑,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动不动就把散伙挂在嘴边的老大。
看着他们半信半疑的表情,杨铸撇撇嘴:“第二,我这人比较懒;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