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习带着郭芙蕖进了书房,起先还陪着待了一会儿,但是那主仆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勤习在,愣是半声没吭。
不比勤学自来熟,随便哪个犄角旮旯来的,都能幽默风趣跟人混作一团讨人展颜欢欣,相较之下,勤习自觉还是较不善交际的。
且这郭芙蕖还是别家府邸来的小姐,勤习觉得自己不一定能说得好话,未免弄巧成拙,便直接聚精凝神专心烧水泡茶。
待给郭芙蕖奉上一盏后,便借口要回少爷身边服侍,问郭芙蕖可还有需要吩咐的。
郭芙蕖自是不会阻的,便道自是夏懋更重要些,让勤习快些回夏懋身边伺候为重,自己在这处等着夏懋便是。
勤习终能脱身着实松了口气,书房中那主仆俩也是。
郭芙蕖待勤习走了,便起身朝房门那处去,确定了勤习真的走远了,这才回身细细打量起夏懋书房内的一应物事。
这前前后后,断断续续来这太师府中小住也逾数月了,但是郭芙蕖总觉得自己使劲了浑身解数欲接近夏懋,却总不得门道。
原就不是自幼相识的,少了接触与了解,便只得差遣了彩莲有事没事地与太师府中下人们凑近打听。
但得来的总归是零散的琐碎,十分话中也不知道能信得几分真。
只道要了解一个人的习性喜好,除去贴身伺候的能知晓,余下了解人最有效的途径便莫过于那人时常活动的住所了。
看那人桌案上的书便能知晓他的趣向,看那人下笔走势便也能知晓他的性格,看那人屋中常备茶叶便也能知晓他的口味。
这样一想,郭芙蕖初来昭文轩时的雀跃心情,便又有了。
郭芙蕖兴致盎然地环视了这屋中布摆,便脚步轻快地从夏懋书房的多宝阁绕到后边斜对着窗棂的桌案。
其他地方甚是简洁,全屋便只这桌案上的东西要更多些。
前些日子,彩莲打听了来说夏懋醉心作画,日日要叫昭文轩中的下人摆着姿势作参照一事,郭芙蕖便是早有耳闻,这桌面上收拾了一大摞画作便是了。
郭芙蕖靠着桌案,嘴角缀着笑,一页一页地翻看,也不禁感叹夏懋的确是个有才的,便是绘的同一人,也是幅幅皆能见长进
越看,便越发对夏懋这人满意起来。
一摞画很快翻完,郭芙蕖转目四周,便见着在桌案正中放着的,一已装裱上卷轴的,因方才被花花绿绿的一大摞子画作吸引了,一时竟没注意到。
郭芙蕖看了看那卷轴,又转身朝窗户抬头瞧了一眼,喊了从方才进得书房就有些异常沉默的彩莲守着门,便将那卷轴取了来,打算展开一观。
却待见得卷中内容,一下子便让郭芙蕖皱了眉。
画中女子是府里的丫鬟无疑,但是这般姣好的容貌郭芙蕖竟觉得十分眼生,她确信自己没见过。
但这画作精心装裱过,便是夏懋看重的,如此一想,瞬间便让郭芙蕖起了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