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折返,天色早已大亮,太师府沿路往来的下人也都多了起来。
楚霓满脑子糊涂官司困扰得很,这人来人往的也没法子给自己慢走思考的时间。却是面上神色调节起来不容易,让楚霓不得不提着食盒走快一些。
玉笙轩,主屋门外。
方才出门开了窗户,但是大门倒是关上了。楚霓蹲在房门外的台阶下,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眉头紧蹙。
方才在厨房那处,周月露说的基于府中主子患病还如何处理云云,楚霓深以为然,同时也觉得那番话跟凭空生的一巴掌将她掴了个头脑嗡嗡响。
可不就是,不过就是发个烧昏个头嘛,哦,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太师府家大业大,定少不了看病的大夫,而是跟狗狗被逼急了似的,直接跳墙出府。
楚霓回想着方才的形容,这反思就反思,竟还直接就将自己说成狗,自己将自己给气着了,撑着下巴的手直接就狠狠“啪”一声拍自己额头上。
这算怎么回事儿,啊?是生死关头了吗?非得这么迫切吗?
如果自己是鸵鸟就好了,麻溜儿地挖个坑把自己这不清醒的脑袋埋土里多好,也好过像现在这样无地自容。
秦肴冽还在里头昏睡,楚霓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拎着食盒站起身,朝主屋走进去。
方才想了一路,本想将戚贰找出来的,毕竟生病的是他自己的主子不是?可是寻了一圈,也没找着戚贰,不知道上哪去了没回来。
秦肴冽早先已服下一剂药,此时睡颜倒是比楚霓早上刚来的时候平和许多。
楚霓一边将食盒中热好的粥食、小菜取出,天气冷了之后,这府中的食盒底下皆特制了保温的炭火夹层,这一路也没怎么耽搁,热乎得有些烫手,还得晾凉。
原是该用些饭垫垫肚子才能喝药的,但是秦肴冽那时候情况也严重了些,楚霓便只得先让他吃,过会儿该服第二剂那就不能不吃了。
楚霓的脚步踟蹰了一下,还是上前了,只那眉头没法松开,心里一直在给自己敲打需要控制情绪的警钟。
伸手向那人额头量了量温度,基本已经恢复正常了,昨夜秦肴冽胸口的伤痕沾了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炎了才导致的发烧。
哎呀索性二一添作五,送佛送到西。反正秦肴冽没醒来,好人就做到底给他再整一整胸口的伤,处理好了那热粥估计就适口了,到时候再喊他起来吃饭。
秦肴冽着一身白色的单衣,倒是方便了楚霓行事。
那伤痕是自胸膛到腰腹,也是顺着这个势头由深及浅,昨夜一通忙活没白费,腰腹那处的已然结痂,只胸口那处再上一次要大抵也就可以了。
秦肴冽还呼吸和缓地睡着,楚霓看了他一眼,便去取了金疮药来。
一室安谧,一人安歇一人忙碌的场景还隐约有些温馨。
秦肴冽悠悠转醒睁开眼的时候,便见楚霓正忙前忙后在给自己的伤口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