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吼，这就尴尬了。

楚霓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一边慢慢收回手，一边呵呵笑着说：“我方才是要探探你的体温来着，你发烧了，估计是昨儿夜里着凉了。”

秦肴冽尚且在梦境与现实的转换之间，思绪仍不甚明朗，却知道楚霓便是那缓解燥热的凉意来源。

于是楚霓将将离了秦肴冽脸颊的手，又被大掌抓了回来，不待楚霓抽走，那手便又被抓着落在他脸颊上，而这尴尬处境的始作俑者则是靠着那一丝凉意，舒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楚霓手动想要抽回，秦肴冽使了些力气握住，出口的声音有些难得的病恹恹：“别，我好难受……”

他的声音带着迷糊的鼻音，显得有些无助，这倒瞬间让楚霓硬不起心肠。更何况，方才秦肴冽于梦中还哀戚地喊了一句‘娘，我好想你……’，就让楚霓更无法拒绝了。

思量了片刻，楚霓终是叹了口气任由他。

又抬起另一只手按到他的额头探看温度。

额头那处汗涔涔的，却让他的温度显得越发高，热得都有些烫手了。楚霓皱眉，想着总不能任由他这么烧下去，她记得戚贰之前找过一人来给她号脉看诊的，便想着让秦肴冽把戚贰喊出来。

于是挣脱了他的手，晃了晃他道：“秦肴冽，秦肴冽醒醒……”

秦肴冽闻声，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但当下人都是迷糊的，也没办法回应楚霓什么，只“唔……”了一声。

眼见秦肴冽稍稍睁开了眼睛，应了一声，却眼见着就又要闭上，这是烧迷糊了，哪里还能应对什么。

楚霓稍稍安抚了还想要自己的手凉脸的秦肴冽，去净室端了盆凉水来，洗了布帕叠好给秦肴冽敷额头降温。

做好了这一切，这才起身出门去寻戚贰。

且说昨儿夜里那一通，闹得秦肴冽心灰意冷，心生了要远离是非之地的想法，便召了戚贰，让他去准备，不待到年末了，月底便启程回关外。

自然，戚贰听了主子吩咐，便连夜赶着回朔风凛冽准备了。且眼下不过才清晨，寅时都未到，戚贰是不在的。

楚霓自是不知道这些，她在院子里头喊了戚贰好几声，除了簌簌而下的落叶偶尔回应一下，压根叫不到人。

回了屋子里，见秦肴冽又是一通发汗，那洗水洗得冰凉的布帛敷上没一会儿就热了，而后他又陷入梦魇，糊涂话说个不停，让楚霓越发挂怀秦肴冽的病情。

情急之下，楚霓连丫鬟衣裳都没换，便跃上高墙出了太师府，直奔杏林坊那处去。也是庆幸，半途终是瞥见自己的打扮，胡乱调整了一番，抹了太师府丫鬟的痕迹，这才到的杏林坊。

陆嘉言这几日是要参加各种举子筵席的，陆大夫又带着阿青出诊去了，只柳掌柜一人倒也免了解释。

楚霓忧心忡忡的，脚程便很快。

往来不过一刻钟，楚霓便将那治寒症退热的药剂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