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办不好……”
这句之后,圈椅中那人顿了顿,一声冷笑自那干裂嘶哑的嗓子中出,如炼狱厉鬼一般磨人骨的可怖。
若办不好了,跪着的那人是什么下场,上头那人并未说全,却是撑着圈椅站了起,似半笑半怒说起另一桩事。
“我见龙套死状,有趣的很。被割了喉的血让前襟都染黑了,别说还怪好看的,啧,那双眼睛睁得可是老大了,想也知道是死前有多不甘……”
地上跪着那人原本以为逃过一劫,却又被哑嬷嬷这描述说得汗毛竖起,但是既已避过一祸,只能攥拳用指甲紧扣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忍着。
只因,第一个寻着龙套,并给收尸了的就是他,那尸体的模样他还历历在目。
好在屋顶一声轻响让哑嬷嬷迅速噤了声,解救了他的困局。
*
一路飞跃奔驰临近太师府外墙所在时,楚霓整个后背都汗湿了。
夜深秋风骤起,将楚霓鬓间散落的发丝往后吹拂,是带着冷意的。但是楚霓浑身的肌肤都是运动后的滚烫,倒是来了风还凉快些。
一路过来没半点差池,运气轻功都使得十分顺遂,又想着秦肴冽没在,可以借他净室的大浴桶好好泡个澡,心情简直不要太美。
四下无人,楚霓哼着小曲儿继续往前奔,一个提气轻松跃过高墙。
因傍晚出门的时候,她是将玉笙轩的院门给扣紧的,非从里边是打不开的。却是进得玉笙轩,却见主屋闪着光亮,还伴还有声响,将楚霓一通吓,一个脚滑跌坐到地面。
当下反应自然是秦肴冽回来了,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劲,秦肴冽若回来,自是要从正门走的,用不着跟自己一样跳墙,那院门没人开他要如何进来?
楚霓拍了拍屁股,踮起脚绕过主屋悄步跑到院门那处,却见院门那处好端端扣着,一脑子狐疑还不如试探个清楚。
一打定主意,楚霓又悄步走到玉笙轩主屋那处,想了想决定从净室连着的伙房那处进去,以免打草惊蛇。
耳闻伙房那处有动静的时候,秦肴冽刚将外衣内裳都褪了,正准备稍事洗漱后上药,听到动静便直接光着膀子朝那处走去。
楚霓手上抄着木棍接近秦肴冽房内的净室,秦肴冽特意屏住声息倒还没让她发现。楚霓悄步走到门板旁,正伸着耳朵准备分辨一下是否有人声,便听到秦肴冽的声音,他试探性地唤了句:“楚霓,可是你?”
哦,还真是他回来了。楚霓心里想着,随手将手中的木棍救下,直接推了半掩着的门入内。
秦肴冽身材是好的,此时外衫和里衣解开了,但是没全脱,只垂落在腰际还被腰封捆着。
楚霓一眼看去还没来得及欣赏,便被秦肴冽斜亘在胸前的伤口惊着了。
没来得及顾及其他,她蹙着眉头快步走到秦肴冽跟前,看着那裂开且还泛着些血珠的伤口,道:“怎么被伤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