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正厅那处，秦肴冽坐在一圈椅上呷茶，端的是一副闲散姿态。

楚霓朝他走了过去，习武之人本就对声响动静等十分敏锐，秦肴冽知道楚霓出来了也就抬眼看向她。

臂弯中的提桶被楚霓一放，重重砸落在地上，“水都准备好了，秦大人，请吧~”，一番话被楚霓说得不情不愿。

秦肴冽倒是好脾气，也没与她过多计较，笑一笑，放下手中杯盏就向那净室的方向走去。

楚霓做出那副样子，但是秦肴冽走了她还是跟着在后头，还如往常其他奴仆伺候沐浴一样。

及至净室，楚霓还跟着，秦肴冽不解看了她一眼，认真问了一句：“你也要跟进来服侍么？”

这秦肴冽不应该是这种形象啊，这是怎样？真问题还是故意戏弄？

楚霓倒是憋一憋，还是忍住了要敲他头的冲动，提着嘴角应答道：“可不就是您喊我伺候沐浴的么？秦大人？”

秦肴冽闻言，做出了勉为其难的模样，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进来罢。”

楚霓提桶的手紧握，想要往秦肴冽身上砸去的想法蠢蠢欲动。

好在就那句话之后，楚霓也没有接话，只在那儿站着。秦肴冽也没再作妖，径直走到那浴桶旁边一宽长凳上，开始除去外衫。

古人衣袍穿戴甚是繁琐，但秦肴冽却是解得又快又准，不过三下五除二，那外头的锦袍就已经被他脱下。

因少了腰带的束缚，一身白色中衣甚是松阔，但是因着那身中衣色浅单薄，在摇曳的烛火下，竟能隐隐窥见秦肴冽姣好的身形线条。

硬朗……流畅……

楚霓在等着秦肴冽的外服，此刻是倚在门框那处抱臂看着的，若不是情境不对人不对，楚霓倒是想吹个口哨来着。

那处，秦肴冽将头上玉冠取下，那横在中间的玉簪被他一抽开，一头鸦色长发顺滑得跟瀑布似的，滑下肩头来，在那宽阔的后背铺散开。

下意识地，楚霓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虽然头发尽数挽起挽着双丫髻，但是一上手那触感，想来时比不上面前这男人的了，在他面前可不就是黄毛丫头嘛！

这不怪自己，得怪蝶谷，还是没把姑娘养得营养更富足些。

秦肴冽注意着后头的动静，起了疑心，本来以为楚霓是故意跟自己抬杠的，这外袍都脱下了怎的身后之人还没什么动静？莫不是真要在此处守着自己沐浴不成？

想来是有诈了，秦肴冽挑眉，这就转过身来。

楚霓在门框那处倚靠着，一手还挽着提桶，一手在自己头上摸着自个儿头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肴冽将外袍和玉冠皆放在旁边那处宽凳上，这才向前走了两步，对楚霓道：“楚霓？你可是确定了要服侍我沐浴？”

这话一出，楚霓也回神了，看了只着中衣，散着头发的秦肴冽，眯着眼笑着回答道：“您说笑了秦大人，我这就出去，您请就浴啊，我在外头候着，您有事儿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