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肴冽方才的一通淡定闲适,在楚霓一把薅走小飞虫的时候破功,向来冷峻的眉眼因忍俊不禁,都舒缓开来。
看着楚霓朝前走着,有些气呼呼的模样,他伸手抚了抚下唇内侧,那处的痛感颇明显,舌尖一触碰还犹有些许血腥味道残留,是昨夜被磕破的。
思绪及至处,如墨色般的瞳孔中融进了异样的情绪。
那头,楚霓一拐一拐气中冲走的模样,在出了这处秦肴冽所在的院子,且确定身后未有人跟上,周遭也无其他人出没后,终于恢复如常。
脸上哪里又还有那小孩子闹情绪般气呼呼的神色,尽数换成了冷若冰霜。
这秦肴冽还真是无处不在啊,到哪儿都能遇见他。
楚霓手掌松开,那小飞虫赶忙趁机溜走,松开的手微颤着,却被楚霓重新用力握住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耐住性子,这才避着人来人往处走,前往外院。
这个点,外院里头并没多少人,方才回来的路上,还听见俩丫鬟在聊昨夜吃了桂花酒脑袋晕的事情。
想来大抵丫鬟只一杯酒能吃醉酒的事情是常见的,这一路也没见着有谁对自己偷来异样的眼神,这让楚霓放心许多。
待回到房间简单梳洗一下并重新上完妆粉,楚霓径直就去了郝婆婆的小厨房,现在是卯时中,老孙头那处定是已经喂完那小母马吃第一餐,每日第一餐喂得早,饲料是楚霓前一日就备好的。
这几日风凉,日头也不甚大,不适合给马儿洗澡,剩下的活计也就是裁稻草,混饲料罢了。
晚一点去也没什么差,老孙头对是否定时定点并不甚在意,他自个儿干活对楚霓的口头禅都是,“嗨,差不多就是了,你歇会儿~”,也是随性的人,楚霓就想着先找点东西吃,垫肚了再去也是一样。
正常来说,外院这处的早饭是在酉时过。
那时候府里的主子上朝去了,有留下些许空档予丫鬟婆子们歇息,现下都卯时末了,想找吃的还得碰运气啊,如果真的没有,昨日发的小月饼还没吃,将就将就就是了。
进得小厨房,楚霓果然就在烟雾缭绕中寻着郝婆婆的身影,这处也只剩她一人而已,正蹲在炉灶那处拨柴火。
炉灶上的大锅大敞,锅盖子在旁边的灶上,大锅已经烧干了,很干净,看得出是洗过了的。
楚霓耸了耸肩,心想,也不知道吃那小月饼会胃疼不,但既然都来了,还是礼貌地唤了郝婆婆一声。
“丫头你来啦!”郝婆婆还没转过身来先招呼了楚霓一句。
“郝婆婆您忙,我就来看您一眼,我先过孙伯那边去了啊~”说完楚霓这就转身要走了。
却是后头郝婆婆拨好了柴火,匆匆将她唤住,“丫头,你等等!来,到婆婆这儿来。”
楚霓转身,就看见郝婆婆将平时都是锁着的一橱柜打开,在里头取了一个大碗出来,上头码着几个包子,带着些许热气。
“楚丫头,你早上还没吃上东西罢?婆婆给你留着好的呢,刚刚见你还没来,才升火热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