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霓闻言,应了声,“诶!起了!”。
眨了眨眼睛而后起身,掀被下床稍事梳洗。
现在每日的衣服样式都是统一的制式,内里是一身青色的束腰百褶,自腰部以下是大小相同的褶裥,上身外罩是配的鹅黄色交领半袖短袄衫,领部袖口皆缀萱草色缘,短衫长度正好能被腰带裹住,留下四指宽。
楚霓将腰间系带裹好勒紧,理了理短衫的边缘这才移步到妆台前。
进得这太师府已经有八日,楚霓从只会用木簪盘发髻,已经进步到能给自己绑上两个两个鬟髻。
这要让云娘知道了,那估计云娘得摔上两个杯子指摘楚霓两句:“哦,我日日苦口婆心变着法儿想让你像个姑娘家,你总要说你手笨学不来,怎的这就能绑上鬟髻了?还这么齐整?!”
又想起云娘的叨念,楚霓垂眸,嘴角不禁又勾了起来,就是那抹笑略微苦涩。
这太师府中的丫鬟服饰配色,虽是鹅黄与青色,缀着的萱草色也有了过渡,但总归还是不起眼,但是这身衣裳穿在楚霓身上就不同了。
在陆家住着,陆大夫寻常甚是注重膳食养生,每逢节气更是该补的补,该抑的抑,不过跟着陆家吃饭这数月,就将本就底子好的楚霓养得越发水灵。
雪凝香卖的面脂已经足够有成效的,楚霓还要再好些,内里调得好,身子都是温热的,压根用不着外敷,就能拥有了她人可望不可即的冰肌玉骨。
楚霓将鬟髻上用以固定的红绳绑好,大量了一下镜中的自己,确认发型齐整后,就将方才随着衣服从柜中取出的妆粉,开盖后开始往脸上扑。
来这太师府又不是做主子的,就一个杂役丫鬟,低调平凡才是真。
妆粉是楚霓去田明香那儿自个调配来的,时人喜肤色白皙,自然,雪凝香这以自然妆感取胜的自是有各种色调的脂粉,但那些都不满足楚霓的需求。
均匀地上了一层妆粉,原本镜中肤若凝脂的玉容瞬间就犹如明珠蒙尘一般,白皙全然不见略显蜡黄。楚霓又取来一直膏状黛笔,在鼻翼下方点了个痦子。
镜中原本明眸皓齿,如出水芙蓉的女子骤然就失了那姣好的颜色,变得普寻常了不少,甚至……不是很好看。
楚霓倒是不介意再丑点,但是不行,因现在的身份需要,多少还是得留几分余地,达官贵人家的女仆虽没得要求个个貌美,但长相至少得端正才是。
大户人家底下有仆又奴,区别在于,一个是受雇而来,多少会有流动性,一个是被主家买了身契,身家性命全都握在主家手里的。
应两者差距,自然也有别,为仆者虽大多能证身家清白,却也因着时限到便能走的,并不能得到近身侍奉的差事,做粗使差事,卖身是不可能的,楚霓自然也就是这‘为仆’的一列。
不过用了不到一刻钟,楚霓就已经将自己收拾好了,将妆粉墨黛等的物件都藏起来,楚霓这才起身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