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肴冽因着方才落水又泡了许久，失血过多，又因秋夜凉，楚霓在次将手探向他的脖颈时，已然能明显感受到他体温低了许多，且脉搏跳动变慢。

曲指探向秦肴冽的鼻下，鼻息也明显没他往常重。

再昏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再耽搁小命得没了。何况这宵禁后会有官兵巡城楚霓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者说会不会巡到这处来。

想了好一会儿，楚霓咬了咬牙，心下一定。

“算了！也只能试试了！”

楚霓跪在秦肴冽身侧，先伸出手臂将秦肴冽的脖颈架起了些，而后一只手放在秦肴冽前额，同时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鼻子，另一只手握住秦肴冽下颏部，使其口部微张，并让他的头尽可能后仰。

“呼~”

楚霓仰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低头将秦肴冽的嘴封住，向内吹气。

秦肴冽有了意识的时候，觉得嘴中有些甜腻，隐约感受到有人捧着他的脸，侧耳在他脸侧听他的声息。

终于能睁开眼的时候，正见楚霓再次深吸了一口气，鼓着腮帮子俯身朝着自己低头而来。

嘴唇贴上的时候，楚霓那口气没敢吹出来，心中有点跳跳，‘刚才……这人是不是睁眼了来着？’。

踟蹰了一下，楚霓还是慢慢抬起头，试探着转头向秦肴冽那处。

……

那人脸上有些苍白，带着重伤后的无力感，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看着自己，眼神不同以往，开始有些戒备，后面却十分复杂。

楚霓看他这样就有点不爽了，合着我救你一命，怎的？这眼神什么意思？

火速跟秦肴冽拉开距离，朝秦肴冽吼道：“你看什么看啊！我那可是在救你！人工呼吸！知道吗？”

一番气急败坏的跳脚怒喊并未得到回应。

秦肴冽慢慢舒了口气，意识清醒过来，头部、后背、胸口等处皆传来疼痛感，但相较于沙场上的厮杀这些能忍受，就是有点晕，遂慢慢闭上了眼凝神片刻。

知道身旁的人是楚霓，耳边听着她跳脚，不知怎么顿时就稍稍放下了心，即使心知她十有八九是蝶谷中人。

楚霓气呼呼的，也有一半是尴尬所致，心知自己在救人，但是他那一眼感觉自己趁人不备占便宜似的，哦，好气……

“我好好儿在岸边走着，是你把我给勾下水的吧！？完了你晕过去了，还是我给你扒拉上来的吧！？这样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都不过分了！你说，你特么那是什么眼神？啊？”

疼痛一阵一阵的，刚开始还好，现下楚霓再叫嚷就有点聒噪虐耳朵了。

秦肴冽有些乏力，伸手探了探，揪住楚霓一片衣角。

“干嘛？滚！莫挨老子！”，就要伸手将他的手拍掉。

“我给你钱。”

“聊表谢意……”

秦肴冽说得有些费力，但是吐字，很清晰。

楚霓：……

自然，挥到一半的手很巧妙的收回了，顿了顿，哎呀，今晚秋风有点大，就这么把自己的火气吹没了呢~

“嗯~那……你这次，打算给我多少聊表谢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