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昭文轩。
夏懋身边贴身照顾的书童有二,一名唤勤学,一名唤勤习。
自夏懋蒙学,他俩就被买了来,自幼跟在夏懋身边。
此时,勤学一手提着刚从厨房那边取来的饭食,一手刚想推门进入里间,却在碰到的一刹停住,站在门口踟蹰。面带难色,看勤习在旁眼观鼻,鼻观心,有些气急。
“勤习~若不,还是你进去,啊?”,勤学一脸苦哈哈。
勤习性子本就冷淡,此时权当听不见勤学的话,守着门口,站得挺直,越发像一尊雕像。
勤学看一眼那关着的门,又看一眼勤习,想了想,又对勤习发起一轮约莫还是不会太成功的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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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日,夏懋憋不住要外出驾马,在闹事惊了马差点伤人不说,自己也摔了个够呛,被自己娘亲临安公主,当街命人给塞进马车中抓了回来。
夏懋,就开始了漫长的,一个月的禁足。
犹记得那日,夏懋刚进府,走在千万厅堂的院子中,远远就从大敞的厅堂瞧见,在厅堂主位正中坐着的祖父与父亲,祖母也在的,左上首坐着。
不自禁的,夏懋有点瘆得慌,这自小就没过这等阵仗啊!下意识就要去看慢悠悠走在自己身后的娘,也不自觉地就向她投去求救信号。
奈何临安公主就是摆出兴致极佳的模样,像顿时对自家庭院生了别样的兴致,哪哪儿都看,就是一眼不施舍给夏懋。
夏懋临了想起,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头,迅速地整理好自个儿的情绪,赶着在进厅堂那刻换上毕恭毕敬的,夏懋是不自知的,但那笑容着实略带尴尬。
厅堂中,夏太师与夏大学士皆板着脸,不苟言笑。
父子二人其实是非常临时的,被临安公主派人请回来的,途中那被吩咐去寻人的,已经将夏懋骑马上街且出了意外之事皆告知。
夏懋是家中独子众人皆万分疼惜。之所以给他购置马匹,一方面是对夏懋甫一下场就考得案首的奖励,另一方面也着实是因夏懋实在好武,舞刀弄剑的,害怕刀剑无眼伤着他,骑个马的有教习师傅从旁盯着,家中众仆从随着,也不致能出个什么意外。
却不料,夏懋着实胆大,这技艺十分只习得一半,竟就敢自行驾马上街。
临安公主听得下人禀报,当下是惊得手中茶杯都拿不稳,那时她与婆母在一处,那夏老夫人林氏更是一瞬间差点上不来气。
幸得府中仍有那醒目的,悄悄跟来几人出去,来回禀报夏懋行进路线与情况,这才能让他们得以在第一时间掌握情况,更是及时将夏懋带回。
夏懋鼓足心中勇气,一脚刚跨过厅堂的门槛横木,就听平日以斯文着称的夏大学士一声高吼:“逆子!给我跪下!”
夏懋长这么大,真没被这么对待过。
这时候,他不过刚进了一只脚,另一只还在门外,又冷不丁地被他爹这么一吼,下意识就曲下膝盖,却被中间拦着的横木绊倒,整个人就朝前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