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别再丢了(1 / 1)

而赵玉涛就是砌墙工匠中的后者。他的整个成长过程没有出现过挫败,也没受过打击,所以他始终都在成功的喜悦中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宠儿。

渐渐的自己的心也迷失了,他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应该得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即使是这些人忙前忙后的帮助自己。他都觉得这是应该应分的。他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他认为这些人帮助自己完全是因为看中了他这个人。只要自己一成不变,坚守本心就是了。

诚然他说的是对的。因为他这个人,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帮助他。但是这些人终究是会老的,也终究是会离开的。离开以后又会怎么样呢。没有人帮忙的时候自己又会是如何呢,这些他都没有考虑过。也没有考虑过,因为在他心里觉得这些不是自己考虑的范畴。

事实就是这么的残酷,当一个一个的人从他身边离开,当生意面临最大的危机的那一刻,他坚持不住了,他的心崩溃了。所以每天只能借酒消愁,可是他没想过的是借酒消愁只会愁上加愁。

当他一心想着如何化解自己忧愁的那一刻,他也忽略了周围所有的东西,他没有想着如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而是意味着寻求自己内心最舒适的东西。

以至于他忽略了事业,忽略了家庭,忽略了朋友,忽略了亲情,忽略了身边所有的所有。当他忽略了所有一切的时候,生活同样抛弃了他,这就是他最后达到现在这个结果的原因。

而这些赵德发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在信里都多少提到过一些。不过造化弄人,阴差阳错之下,赵玉涛并没有看到这张来自赵德发最后的警示,如果看到,或许一切的一切都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

有的时候,一个人总是需要身边的人的一些提醒与警告,可赵玉涛偏偏就缺少这样的人,所有的人对他都太好了,也可以说是太过仁慈,以至于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成功者,是一个永远不会失败的人。

现实是残酷的,尤其是在这么残酷的社会,在优胜劣汰的大环境下,只有适应形式的人才会得以生存。而背道而驰终究会被淘汰。赵玉涛可以说就是一个淘汰者,也可以说是一个失败者。

他在生活里输了自己,在事业里输了对手,在爱情里输了家庭,而这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对于自己的过分自信。而这份自己就来自于自己没有真正认清自己。

与赵玉涛的泪流满面不同,此时的杨素兰显得平静了很多。自己不像赵德发那样想的那么多。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好。这就是当妈的和当爹的不同。

她看着赵玉涛的样子,心里心疼不已,她同情儿子的遭遇,但是却不想赵玉涛为何走到这一步,她不想过多的干预赵玉涛太多。她希望儿子自己能够找到答案。别人说的再多都是别人说的,而自己理解的才永远是自己的。

“妈,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们,即使这么多年我也没有真正的认清自己的过错,现在我懂了。也明白了爹的良苦用心。可惜一切都太迟了,一切都没有了。”赵玉涛跪在杨素兰面前,脑袋枕在杨素兰的大腿上放声大哭,他真的伤心,甚至有些为自己悲哀。自认为聪明的自己,连自己都不认识,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聪明呢。即使聪明也是耍小聪明。

“孩子,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的一切不也挺好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该来的终究会来,该走的也终究会走,别想太多了。现在想明白一切都还不晚,你还年轻,还有时间弥补。”杨素兰摸着赵玉涛的头发轻声安慰着。

“妈,可是有些东西这辈子都回不来了,我丢掉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我恨啊。我好恨自己,为什么明白的这么晚呢,啊……”赵玉涛声嘶力竭的哭着,好像要把这么多年的痛苦都哭出来。哭出来可能会好受一些。

“儿子,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了,沉重的包袱只会让你变得不快乐。现在你还年轻,还有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记住儿子,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让任何东西从你手里丢掉了,因为你丢不起了。”杨素兰提醒道。

“知道了妈,我会的,不过要把金凤的那边事情处理完,因为这次可能又要丢掉一些东西,没办法,为了他,也为了她。”赵玉涛一边哽咽一边说道。

“那些我就不管了。怎么做你自行处理吧,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等这边忙完了,你去一趟北京。北京有想见你的人,再不去一切都晚了。”杨素兰叹息了一声。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北京?妈,是郭叔叔那边吗?郭叔叔怎么了?妈你快说啊。”赵玉涛一听当然就想到了郭爱民。

当初赵德发,林志国,荣建国几人相继离世对他的打击很大,而且因为赵玉涛后来发生的种种。气的他直接回了北京。从那以后赵玉涛给他打电话也不接,断了联系。

郭爱民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同时也是有些自责。几个老头活着的时候赵玉涛好好的。可是等剩下自己的时候,赵玉涛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觉得是自己没做好。可是赵玉涛又不听劝。所以一气之下就走了。

“是啊。你郭叔叔年纪也不小了,前几天听你二哥说,他身体不怎么好,没事就得去医院疗养一下,尤其是你婶子走了以后。剩下他一个人,更加的难过。”杨素兰说着。

“什么,我婶子,婶子她,去世啦!”赵玉涛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眼瞪得跟灯笼一样。一副脑子自信的样子。期待的看着杨素兰,多希望她能说这是假的。是自己听错了。

“是啊。去世几年了,回北京没几年就查出来了,可是没有用了,医生也没有办法。本来我想去了,可是太远了,我过不去。只能没事打打电话啥的。现在你婶子走了。我也没给你郭叔叔打过电话,怕他上火。就你二哥每次去北京的时候过去看看他。也算是替你完成你该做的事情。”杨素兰叹息着,心里也是难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