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打过了狂犬疫苗,略作休息,林逾静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注『射』室。
云晋尧已经等候在外面了,看着她受伤的右腿,他眉心紧蹙,感到不悦。
“你跑那个地方去做什么?”
“就刚好有点事……”
林逾静没有告诉云晋尧实情,因为不想他担心。
对上他责备又担忧的目光,她嘻嘻一笑。
“哎呀,没事。”
她大喇喇地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但被狗咬到的那个地方,还火辣辣的疼呢。
不光伤口疼,就连针眼附近的皮肤也疼。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林逾静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狗咬。
“我看看。”
云晋尧在她面前蹲下来,伸手去挽她的裤腿。
她将脚往后缩了一下,不是躲,纯粹是自然反『射』,因为疼啊。
当看到她小腿的关节上面,还往外渗血的两个齿印,他的眉心紧紧拧作一团,说是能够夹死一只蚂蚁也不为过。
“这么严重。”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藏着心疼。
林逾静自然听得出,心里甜滋滋的。
“好了,真没事。”
她笑着说,绝不是逞强,而是见到他,似乎真的就不那么痛了。
宁修远也得知了林逾静受伤的事情。
在公司见到林逾静的时候,他脸『色』古怪。
林逾静被他目光注视的时候,浑身都不自在,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你为什么会去那里?”
宁修远看了一眼她走路一瘸一拐的右腿,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
林逾静其实想过如何解释,但预先准备好的说辞,却在关键时候说不出口了。
她咬着唇,用一种纠结的表情看着他。
宁修远今天和往常有很大的不同,他的面『色』很冷,仿佛凝着冰霜一样。
林逾静看着这样的他,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惧怕。
她词穷地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
一听说她去了那里,想必他都知道了,自己解释再多,估计都没用了。
他甚至没有问她去了哪里,而是问她为什么去那个地方。
这也就意味着,他已经知道她去的地方是哪里了。
“你在怀疑我,对吗?”
虽然是疑问句,可他的眼神迫人,林逾静与他对视,竟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她握了握拳头,很不喜欢两人面对面对峙的这种状态。
明明错的人不在她,为什么他却一副质问的样子。
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会心虚。
“从你回来,你都没有提过你离开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而自从你出现,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就跟着发生,你让我怎么不怀疑你?”
林逾静心里憋着一口气,把话说完,她的怒气也就发泄了,心里顺畅了很多,却还是有些后悔刚才说出的话来。
她知道,自己的话肯定在无意识中伤到了宁修远。
她清楚地看到他渐渐低垂的眼眸,分明淌过一丝忧伤,和自嘲。
林逾静咬着唇,再说不出话。
她最后只听见,宁修远喃喃说了一句:“原来这样……”
然后,他转身走掉。
林逾静脚步不自觉地跟着他方向迈出去一步,却没有勇气追上去。
“小静。”
原来,杜与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
看他的表情,林逾静猜,他一定都听见他们刚才说的话了。
“与风……”
林逾静抿了抿嘴唇,神『色』有几分懊悔。
“没事的,他不会怪你。”
是啊,宁修远从来不会怪她,即便她真的犯了什么错。
从来都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一力承担,辛苦都自己吞下。
正因为这样,林逾静才觉得,她欠宁修远的,这辈子恐怕都不能还清。
自打范雨薇和古遇联手,两个人可以说是很高调了,都不避讳被旁人看到,时常一起出入一些商务场合。
阮媚和范雨薇签署合约的事情,因为盛天骄出面,暂时压下来。
范雨薇没有后续动作,但并不意味着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或者,她只是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罢了。
毕竟范雨薇的最终目标并非是阮媚,而是林逾静。
费明森曾找过她,被她拒之门外。
不用想都知道,费明森一定是为了林逾静企图来说服她的。
可她断然不会答应,她筹谋这么久,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她怨恨的,又岂止是林逾静和梵音这对母女,包括费明森这个前夫,她也恨。
时间终究是将范雨薇心里对他的最后一点感情都消耗殆尽了,她如今对费明森除了满腔恨意,就没有其他了。
曾几何时,她何尝不是一个善良又温柔的女人。
可一切都变了,自此往后,她生命中最后一点光明都被抽离。
堕入深渊,一个人太孤单了,她不甘心。
“所以范总这是想,致她于死地?”
坐在范雨薇对面的古遇抿了一口咖啡,若无其事地问道。
“怎么了,难道说古先生动了恻隐之心,还是说,你也『迷』恋上那个女人了?”
范雨薇眯了眯眸子,定定看着古遇。
古遇唇角勾起一个笑容,眸底亦看不出有半分的异样。
“这个世界,我谁也不爱。”
他平淡道,脸上神情,波澜不惊。
“可我听说,你几次对她手下留情。”
范雨薇知道的,可远不止这些。
在选择合作伙伴方面,她向来是非常谨慎的一个人。
既然选择了古遇,她当然是要知道他的底细。
然后,她也就理所当然地发现了古遇和林逾静之间那段有趣的事情。
“所以说,范总现在怀疑我在关键时候下不去手了?”
“那么,古先生,你也许应该做点什么,我才能对你彻底信任。”
古遇眸『色』更深遂了,沉『吟』片刻,应道:“好,那就请范总静候佳音了。”
范雨薇笑了笑,眸子里藏着清冷的光。
和范雨薇分之后,古遇让司机将车开到了沈氏楼下。
现在是临近下班的时间,他准备在这里守株待兔。
“你回去吧。”
他在后座对自己的司机吩咐道。
“是。”
司机应了一声,没有问缘由。
古遇的戒备心很重,他从不轻信任何人。
而跟在他身边做事的人亦了解他。
但凡是他吩咐的事情,只要是他没交代原因的,他们便不能追问,只要照他吩咐的去做即可。
五点半了,陆续有员工从沈氏的大楼出来。
古遇亦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今天穿的一条白『色』的连衣裙,但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
只见林逾静站在台阶上,从包里掏出手机。
她刚准备问云晋尧到了没有,不料,手机被一把夺走。
忽然伸出来的那只大手让她猝不及防,看到来人是古遇,林逾静的脑子里在一瞬间警铃大作。
“你干嘛!”
她呵斥道,伸手欲夺回自己的手机。
古遇狡黠一笑,拽着她的手,强行将林逾静塞进了自己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