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云晋尧心下顿生不好的预感。
而且,他注意到浴室的门并没有关严。
云晋尧将门推开,看到周欣恬整个人淹没在浴缸,而水不断地从里面溢出。
她身上穿着睡衣,脸上还有妆容,但已经花掉。
云晋尧将人从水里捞出来,拍了拍她的脸,大声喊她的名字,然而周欣恬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有些颤抖地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觉到还有微弱的呼吸,云晋尧这才松了口气。
云晋尧打了急救电话,等到120救护车赶到,他与昏『迷』的周欣恬一同被送进了医院。
医生给周欣恬检查之后,说她服用了大量安眠『药』,需要洗胃。
而云晋尧明显也受到了惊吓,一时间无法保持镇定。
安眠『药』……
这让他想到了周欣怡。
有那么一瞬间,他十分害怕,害怕周欣恬也救不回来了。
周欣恬洗了胃以后,没多久就醒过来了。
但有一个坏消息,她腹中的孩子,最终没能保住。
听了护士的话,她一点儿都不哀伤,只是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某处。
从一开始,她留下这个孩子就是为了牵制住云晋尧。
既然他注定还是要走,那孩子生不生也毫无意义。
说她狠心也好,她服下安眠『药』,就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最近,她心情总是很差,不止一次想到死,今天终于付诸行动了。
她模糊的意识仿佛感受到云晋尧对她的关心,可即便如此,周欣恬仍旧开心不起来。
确定周欣恬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和云晋尧说出心中的猜测。
“我怀疑病人在孕期患了抑郁。”
听到这个消息,云晋尧相当吃惊,然后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欣恬是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可变成现在这样,他要负大半责任。
另外,他承诺过周欣怡会好好照顾她的妹妹,却没能做到。
对云晋尧而言,周欣恬是责任,不可推卸的责任。
为了帮助周欣恬康复,他咨询了北城最好的心理医生。
清晨,温暖的阳光洒下,轻轻地透过病房纯白『色』的窗帘,照在床上。
周欣恬早就醒了,坐在床上发着呆。
她最近很少说话,即便是对云晋尧也不怎么开口。
这个季节,竟然有蝴蝶。
她看到窗外一只白『色』粉蝶,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没有穿鞋。
病房的窗台不高,她推开窗,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
那种暖暖的感觉很舒服,这让她不禁渴望更多。
她将身体更往外倾了倾,蝴蝶围着她的手飞来飞去,也不躲闪。
脚下,她踩到了什么,人就靠着窗台坐着。
云晋尧去找医生,刚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
他忙不迭地将周欣恬从窗台抱下来,面『色』惨白。
周欣恬则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仍然不说话。
将她放到床上,责备的话在嘴边,云晋尧却说不出口。
他的脑海里,始终萦绕着医生的话——
“她情绪很不稳定,尽量不要刺激她,抑郁症需要慢慢地治疗。”
云晋尧被周欣恬牵制着,林逾静这边也没有好多少。
古遇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要她和他一起出席活动。
林逾静拒绝,并告诉他,自己仍然保持着云晋尧妻子的身份。
而古遇则邪魅一笑,说:“名存实亡。”
对于古遇,林逾静并不想说什么。
最后,古遇开出很诱人的条件,林逾静勉强同意。
活动当天,他命人送了礼服过来。
活动的时间在晚上,他却早上就派了人过来。
从头到脚,林逾静被他派过来的人改造了一番。
当站在镜子前,林逾静不得不承认,那些人的确有一双点石成金的手,镜子里的自己比平时美太多。
除了礼服,古遇还给了她一条项链。
那条项链有些眼熟,看上去很贵重,林逾静不想戴,但古遇决定的事情,容不得别人反驳。
他走到她身后,亲自将那串璀璨的项链给她戴上。
林逾静那么清晰地感受到项链的分量,心情也变得沉沉的。
时间差不多了,古遇和她一同下去,楼下早已有豪华专车等候。
林逾静不禁揣测,到底是什么样的宴会,如此盛大,要这样盛装打扮。
第二天媒体镜头在电视上播出,林逾静看到自己和古遇的身影,媒体甚至给了他们特写。
林逾静瞬间明白了什么,她深深吸了口气。
医院,醒来的周欣恬同样关注着电视播放的新闻。
她定定看着电视屏幕的人,却没有什么表情在脸上。
“你们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盛天骄听到风声,特意打电话过来。
阮媚看到新闻,整个人都惊呆了,她一把抢过云晋尧手机就嚷嚷:“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一个跟古遇走的那么近,一个跟前女友的妹妹牵扯不清,我……”
阮媚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内心。
自从保胎失败,她的心情总是很差,现在更是犹如井喷一样地想要发怒。
“我信她。”
电话里,云晋尧只淡淡回答了三个字。
他想起那天和林逾静的见面。
她说他无条件信任他,那他也会如此。
但如果说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其实也是不可能的。
他还是会介意他们拍照的时候靠彼此太近。
想必,当她看到周欣恬在他身边,也是同样的心情吧。
新闻播出后,林逾静的手机也接到了好多人打来的电话,有阮媚的,还有杜与风他们,都是为了她和云晋尧『操』碎了心的一群人。
林逾静没有过多解释,潦草地说了几句,马虎蒙混过去,就挂了电话。
她准备出门,刚开门就见到古遇站在门口。
他好像也是刚到,正举着一只手,准备按门铃。
看到她,他清浅一笑,将手『插』进裤兜。
林逾静看到他,心情却不怎么好。
她蹙眉道,“又有什么事?”
她语气十分不耐,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语气会惹怒眼前人。
古遇微微挑了挑眉,莞尔一笑。
像古遇这样的男人,若不是被他害过,一定会被他时而温和的外表欺骗。
古遇脾气古怪,阴晴不定,让人很难琢磨得透。
但林逾静断定,他无事不登三宝殿,忽然出现在这里,准没好事。
她本来要出门,现在却想直接摔门,最好摔的动作酷一点,砸到他的脸上,那就更好。
这样的想法很恶毒,但比起古遇对她和云晋尧做的事情,都是小巫见大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