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云晋尧裹着浴袍站着,目光径直看着沙发上的女人,眼神痴痴的。
仿佛很久他都没有这样认真仔细地看过她,她的头发好像又长长了,身形也比之前消瘦了。
他记得那天他抱起她的时候,轻如羽毛一般,让人心疼。
转身回书房,云晋尧看着书桌上的文件,有些头疼。
云天集团如今因为云鹤鸣的插手而一团乱,虽然他丝毫不惧怕云鹤鸣,可他念及二人之间的血亲关系。
偏偏云鹤鸣就不这么想了,他向来认为云晋尧的身份就是个耻辱,从来不喜欢他,甚至几次三番地想将他彻底赶出云家。
只可惜云晋尧始终有云骁护着,朱文慧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才导致他的计划一再失败。
而这一次,云鹤鸣联手了更多的人。
趁着云晋尧不在的时候,云鹤鸣没少奔波,四处拉拢云天的一些股东。
但云鹤鸣似乎忘记了,就算云天所有人都反对云晋尧继续担任总裁,都不敌云骁的一句话。
令云鹤鸣最为嫉妒的一点,就是云骁对云晋尧毫无底线的偏爱。
他也是云家的孩子,他承认,自己在各方面都不及云晋尧有天赋。
可尽管如此,云鹤鸣认为,身为父亲的云骁也不该如此明显的偏心。
云家,家庭聚会,人都到齐了。
一如往常,大家在表面上都是有说有笑。
只是,在这笑容背后,众人各自藏着各自的心思。
豪门之中,向来少有单纯之人。
可能是最近受到的打击太大,也可能是小酌过后有了微醺的醉意,云鹤鸣面色带着一些微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爸!我要说两句!”
对着云骁,云鹤鸣举着手中的酒杯,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所有人都看着他,目光各异。
“爸,这杯我敬你,你心心念念的阿尧回来了。这下,这个家就又没有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什么事了。”
说着,云鹤鸣一阵发笑,目光扫过在座的兄弟姐妹。
听了云鹤鸣的话以后,他们的表情全都在一瞬间变得十分严肃。
和云鹤鸣关系一向不错的云燕灵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摆,小声道:“大哥,快坐下。”
在几个兄弟姐妹当中,云燕灵的年纪最小,性格也最为张狂,在任何情况下都敢开口。
云鹤鸣挥开她的手,不予理会,继续道:“我们云家,因为一个云晋尧,你们知道别人背后怎么说我们吗?”
云鹤鸣大概是真的喝醉了,不然的话,他不会注意不到云骁渐渐变得冷峻的脸色。
看着云骁,除了云晋尧,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这个家里,云骁是怎样的脾气,他们都很清楚。
“云鹤鸣!”
云骁拍案而起。
他的脸色铁青,显然动怒了。
看着震怒的云骁,云鹤鸣酒醒了大半,他头皮发麻,手脚也瞬间冰凉。
他后怕地看着云骁,心中后悔,可话已出口,收不回了。
朱文慧沉默地吃着碗里的饭菜,慢条斯理,从始至终不曾抬过头。
云晋尧看着她,竟嗤笑了一声。
她循声看他一眼,眉心收紧。
就这样,因为云鹤鸣这样一闹,最后大家都不欢而散。
云晋尧离开的时候,朱文慧送他至门口。
他忽然停下来,回头看着朱文慧,眼中生出一丝嘲笑。
他这样的神情落入朱文慧眼中,令朱文慧觉得十分刺眼。
“云鹤鸣说得对,我们云家在北城,已经成了一个笑话,这都是你们造成的。”
话落,云晋尧嘴角的那丝笑更为肆意。
朱文慧看着他,眼中神色一点点冷却。
她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头,努力克制着情绪,身体却微微发抖。
啪!
她忽然抬手,然后落下,一个耳光,干净利落。
云晋尧的脸上留下五道鲜红的指印。
“呵……敢做不敢当吗?”
他冷嘲热讽。
“我是你母亲!”
朱文慧尖锐的声音颤抖着道。
她的双眸,因情绪过分激动而渗出血丝,看上去猩红一片。
云晋尧没有回答,眼中在她话音落下后生出嫌恶。
一刻都不想多留,他快步离开,背影没入夜色,那样决然。
只见朱文慧的身形摇晃了几下,扶住了墙才勉强站稳。
谁都可以说她的不是,可独独云晋尧的话才会让她如此在意。
云晋尧想喝醉,回家之后,他就去酒柜拿了酒出来。
林逾静出门喝水,看到客厅里的云晋尧。
他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缕缕酒香飘来,令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她走到他的面前,一把从他手中夺走酒杯,皱眉道:“医生说你不能喝酒。”
之前的手术,要调理很长一段时间才行,他却这么快就喝上酒了。
他缓缓抬头,她便看到他脸上的手指印。
愣了一下,林逾静蹲下来,伸手碰了碰他的左脸。
“这是怎么了?”
她只知道他回云家了,却并不知道他回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云晋尧烦躁地打开她的手,伸手要去夺回酒杯。
“给我!”
他不耐烦地大吼道。
林逾静当然不会那么容易给他。
两人争夺之间,林逾静一下子摔倒,云晋尧便趴在她身上。
他的气息有些急促,因距离很近,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脸上。
许是他呼出的气息太过滚烫,她的脸立刻红了一大片。
他的眼睛,从愠怒慢慢平静,最后生出一丝迷幻。
在林逾静猝不及防的时候,他忽然低头,含住她柔软的唇瓣。
他炙热的吻,十分霸道,一寸一寸地侵入,最后撬开她的贝齿,彻底攻入,而她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呼吸被完全夺取,头晕目眩,眼看着林逾静就要晕厥过去,云晋尧总算终止了这个吻。
他气息微乱,眼神迷离,林逾静感觉他浑身包裹着极危险的气息。
她心惊胆战地望着他,一动也不敢动。
屏息以待,他却忽然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她从地上爬起来,松了口气。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能够感受到他的难过。
只是,是为了什么呢?
她不敢问。
而且就算是她问了,他也未必会告诉她。
酒瓶子打翻,里面的液体立刻在地毯上晕染开。
林逾静叹了口气,低头开始清理一大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