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论起来,云家其实也没比沈家强多少,都是各人各心各白眼,简直没一个是好东西!
穷有穷的问题,富有富的麻烦。
现在云骁还活着,他的几个子女也不过是小动作而已。
等老的一死,底下人还不一定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林逾静对于云家的情况,完全持不了乐观的态度。
坐了两分钟,等到鞋面差不多干了,林逾静重新换上干净的丝袜,将旧的团成一团,用纸包起来,塞进了自己的手袋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想着,也不知道云晋尧那边怎么样了。
一打开房门,林逾静看见朱文慧正准备敲门。
“你没事吧?”
朱文慧率先问道。
看来,她也是听说了刚才的事情:“我从厨房出来,听到有人说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
林逾静连忙回答道:“已经没事了!”
她知道,即便自己一个字也不说,朱文慧肯定也会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本,林逾静只认为朱文慧是一个美貌能干的女人。
但自从见识到了云家人,她开始深深地佩服起朱文慧了。
在没有丈夫庇护的情况下,能够在吃人的云家好好地生存下来,还把自己唯一的儿子培养成了全家族的继承人,这样的女人,已经不仅仅是能干那么简单了。
甚至,林逾静想到,假如没有云晋尧,她未必可以像朱文慧这样坚强。
比起她,自己真是差远了。
“没事就好。有些事情,我本不想和你早早说了,但你也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朱文慧打量了林逾静一眼,视线落在她的两只脚上,微微停顿了一下。
“你父母走得早,在某些人眼里,就觉得你没有娘家撑腰,可以随便欺负你。
不过,即便有娘家作为靠山,难道娘家能保护你一辈子吗?
靠山山倒,靠人人倒,靠自己最好。等你以后结了婚,你就会知道,一切只能靠自己。”
很显然,这些都是朱文慧的经验之谈。
林逾静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和自己说这些话。
她连忙点点头:“我记住了。”
确定林逾静没事,朱文慧转身想走。
鬼使神差地,林逾静又喊住了她:“嫁到云家,对你来说,真的幸福吗?”
话一出口,林逾静就后悔了。
别说自己还没有和云晋尧结婚,就算已经结婚了,她做儿媳的,怎么能问婆婆这种问题呢。
不等朱文慧回答,她讪讪地开口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只想知道,刚结婚不久就没了丈夫,丈夫一走就得知自己怀孕了,在那种绝望的情况下,朱文慧作为一个年轻女人,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嫁了,不见得幸福,不嫁,也不见得幸福。婚姻从来都是一场赌博,看你押上了什么,看你想要得到什么。
假如我告诉你,我不赞同也不反对你和阿尧结婚,或许你会觉得,我是一个棒打鸳鸯的恶婆婆。
但事实却是,我们女人,不管嫁给谁,都有可能遭遇不幸。”
从一开始,对于云晋尧要娶林逾静这件事,朱文慧就表现得比较冷淡。
至于应有的礼数,她会遵守,可也没有更多的热忱。
“以前我可能会不理解,但过了今天,我想我已经深有体会了。”
林逾静笑了笑,意有所指地回答道。
朱文慧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云家的另外四个子女,以及他们的配偶,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云骁毕竟一天老过一天,以后的事情……都是未知数。
“对了,阿尧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
环视一圈,朱文慧有些诧异地问道。
她之前还以为,云晋尧和林逾静一起离开了大厅。
哪知道,她转来转去,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他……他可能……大概是去洗手间了吧。”
被朱文慧猛地一问,林逾静明显紧张了起来,她想说不知道,可又觉得太假,只好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大概是她的反应明显不太对劲儿,朱文慧狐疑地看了林逾静一眼。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踌躇片刻,眼看着林逾静似乎越来越紧张了,朱文慧一脸玩味地问道。
“没有!”
她脱口说道,声音很大,但却不敢直视着朱文慧的双眼。
林逾静心里暗暗叫苦,她忍不住抱怨起云晋尧了。
他一个人去拿样本,把自己单独留下来,却又被朱文慧给堵了个正着。
别说她从来也不擅长撒谎,就算是满口谎言的人,在朱文慧这种人的面前,恐怕也无所遁形!
“阿尧本来不想来了,可他后来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居然答应过来给他爷爷拜寿了,转变这么大,我还挺纳闷儿的。”
朱文慧慢悠悠地说道。
听她的语气,是已经起了疑心。
林逾静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他确实不想来,后来又说把我介绍给家人认识,这才来了。”
她的理由倒也说得过去,所以,朱文慧还是点了点头,相信了林逾静的话。
正说着,云晋尧也一路找了过来。
“他们说你在这里。”
他看了一眼两个女人的表情,大致猜到了目前的局势。
所以,云晋尧主动替林逾静解围:“都怪早上喝的那杯豆浆,害我疼了半天,早知道我就不去厕所了。”
两个人的说辞一对上,朱文慧的神态明显和善了不少。
“豆浆一定要煮开了才能喝,不然闹肚子是小事,还可能中毒。”
她关切地叮嘱着:“现在还疼吗?要不要让家庭医生给你再看看?”
云晋尧笑道:“那倒不至于。”
他扭头看了一眼林逾静,知道她刚才是被二姑给欺负了,云晋尧的心里自然也很不痛快。
“别难受,等我给你找回来。”
轻轻地捏了捏林逾静的细长手指,他低声安抚道。
一旁的朱文慧已经变了脸色,低声呵斥道:“别乱来!今天可是你爷爷的寿宴……”
云晋尧打断她的话,脸色一沉:“可是,已经有人乱来了!”
话音刚落,从前面的大厅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那种又乱又吵的动静,听起来不太像是好事。
三个人均是一愣,连忙侧耳细听。